穆一洋不乐意再听下去,负气地一甩手,一瘸一拐往出走:“用不着,我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校花去总行了吧?”
砰——
杂物室的门被人气愤地摔合。
教学楼内的隔音效果实在不佳,就连隔壁水房内的两位老师都被震得眯了眯眼睛。
初澄已经把来龙去脉概述得差不多,伸手揉了揉耳朵尖,侧目看向发怔的同事,笑得十分乖巧:“我就说吧,已经是在处理的过程中了。”
林祁在刚过去的几分钟内听到了巨大的信息量,一时间实在难以消化。
他动了动嘴唇,但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变成一句:“既然这样,我再插手确实不太好,还是回去备课吧。”
这还掺和什么?惹不起,我得跑了!
初澄看着林老师只想远离是非的背影,弯唇一笑。
完了,又给一位新师造成了心理阴影。大哥的形象是再也别想洗白了。
午休时间。
周师兄的请假让初澄失去了固定饭搭子。他也懒得再去挤食堂,干脆点了份外卖对付了事。
取餐回来的路上,五楼办公室都已经空荡荡的。初澄无意间扫了一眼,发现喻司亭竟然还在数学组内备课。
他推门进去,轻轻地敲了敲玻璃窗:“怎么没去吃饭啊?”
“外卖,鹿言去拿了。”喻司亭做完最后一道题,合上教参。
初澄笑问:“今天你们舅俩不养生了?”
喻司亭边动手收拾着桌面,腾出吃饭的地方,边答:“早上不是当着学生的面打了他两下嘛,不高兴了,说是只有吃酸菜鱼才能好。等到下晚自习,店里早关门了。”
难得喻老师也有哄孩子的时候。
他这会儿脸上那种无奈纵容的神色,让初澄觉得异常有趣,忍不住多调侃一句。
“这样啊。我还以为喻老师是因为即将毁人一段青涩恋爱,愧疚得吃不下去
饭呢。”
喻司亭抬眸,漆黑深邃的眼底染着不明显的笑意:“听起来像是在声讨我。”
“我以为你是玩笑而已,结果真的下手了。”想起上午时在储物室外偶遇的一幕,初澄虽知无奈却也有免不了的同情,“你这样搞心态,不怕他像之前一样“封心锁爱”留下创伤吗?毕竟,年少的内心悸动本来就是难免的嘛。”
喻司亭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月考时的物理答题纸,说道:“青春悸动我能理解,但像这种动不动就要心脏停跳的恋爱脑,还是别悸的好。”
初澄落目向那张试卷。上面的题目做得惨不忍睹,在“穆一洋”三个字旁边,还有铅笔涂写的“dh”字样。
也是直到今天上午,初澄才知道这两个字母指代的意思。
“李老师特地拿来给我看的。他这次是手动阅卷,留了情面,下次扫进机器里,在姓名栏旁边乱写乱画的试卷就是零分。”
如果不给穆一洋那小子留个印象深刻的教训,他总觉得自己能在情场和考场同时叱咤风云。
喻司亭盯着那两个被涂得很深的字母,蹙了蹙眉。他本来不用解释得太明白,但是面对初澄,又不想让对方误会。
“穆一洋的数学几乎能答满分,但英语薄弱,自律性也比较差。给他安排一位像徐婉婉这样只有数学成绩偏低、擅长英语同时德智纪全优的同桌,算是一个班主任会做出的正常判断。至于牵连到的其他事……我只能说,那也是有意的。”
“社会上的诱惑多的是,信任危机随处都在。你见过哪段真爱是因为坐在校花身边就无疾而终的?早点认清现实对他有好处。”
在喻司亭的处事章法之下,初澄确实挑不出半点错处。
沉寂片刻后,初老师也叹了一声:“可是孩子都要委屈断气了。”
“我不是提前说过吗,到时候他会去找你哭的。”喻司亭对着副班笑笑,平日里凛肃的气场都淡化了些,面容越发朗隽。
初澄:“……”
差点忘记连自己都是善后工具人了。
我这算是上了贼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