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这里,喻司亭已经完全理解了目前的情形。这小子是替某人来查岗的。
喻老师的目光落向不远处。
在他的灼灼注视下,一辆车的副驾驶窗徐徐关合起来。
喻司
亭抿唇收回视线,一本正经地回答了学妹的问题:“没有,但是在谈婚论嫁了。”
……
虽然等在车里的初澄已经在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被发现了。这种明显是“捉奸不成”的场景多少有些尴尬。
他进行颅内风暴,想着等会儿该怎么向喻老师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动机。
正绞尽脑汁时,副驾驶和后排的车门同时被人拉开,一道丰颀身影坐到了他的身旁,慢条斯理地系起安全带。
“特地来接我的?”喻老师低沉好听的声音传进耳朵,“地方和时间都找得很准。”
“啊……”初澄目不斜视,故意不去看他玩味又暗藏深意的表情,嘴角却不自觉地噙起微笑,一边开动车子,一边佯装镇定,“我带好大儿出来玩,走上这条路,就顺便、碰巧……”
喻司亭没有道破,只是轻轻地笑着,声音痒得戳人心尖。
车行了一路,初澄也东扯西扯了一路。最后他实在编不下去,只好坦白:“好嘛,就算是吧。”
喻司亭看上去并不在意,十分享受地朝着椅背靠了靠,轻叹一声。
“有话直说,别搞那么多花架势。”初澄傲气地偏了偏头,做好要受一番毒舌洗礼的准备。
“没什么。”副驾驶上的人摇摇头,实为真诚地表达自己的感受,“我的意思是,教老婆学会开车的好处确实多,喝酒应酬之后还有人接。”
稀疏平常的语气却仿佛让初澄的后背遭到一股莫名的电流,不确信自己听到的,结巴着询问:“你,叫我什么?”
车内骤然安静极了,只剩下不安分的呼吸声。
鹿言的耳朵里塞着耳机,放着躁动的音乐,但完全不影响他适时接话:“有的人刚才还大言不惭说正在谈婚论嫁。”
趁着等红灯的时间,初澄明灿的眸子落在喻老师身上,想听他作何解释。
喻司亭不急不忙:“难道不是吗?上次还说要自带1500万的嫁妆。”
“我什么时候……”初澄刚要反驳,想起来自己确实说过要和他平分舅舅的3000万,于是改口,“那你又出什么聘礼?”
这句话一出口,初澄就后悔了。
问聘礼不是相当于承认自己要成为人家的老婆了嘛!
经过一整日的培训会议,喻司亭看起来很疲惫,喝了酒后还有些困倦,但却细数得认真。
“一个人,一份赚不了多少钱但是操碎心的工作,一点支撑败家的股份,两套房子,几辆车,还有一个敢胡乱开口管我叫爸的智障孩子……”
车子继续行驶,他也继续说着:“等你想的时候,我的全部都可以归属给你。”
“你的工作我可不要。只一份编制都要把我累死了。”初澄的手攥了攥方向盘,指腹无意识地摩擦着。
“那就一起上班到退休,然后混吃等死,两个人一起守着一个家慢慢老去。”喻司亭环着胳膊,闭上眼睛,用很轻的声音答着。
从饭店回去的路本就没有多远。伴着喻老师沉稳又让人安心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初澄已经把车开到繁天景苑附近。
在车子驶上滨河长桥的那一刻,这个区域刚好恢复供电。像是受到一种神秘的召唤,对岸的建筑全部亮了起来。
平凡的万家灯火与美轮美奂的建筑交辉相映,平常看到发腻的河畔景观在今夜格外迷人。
初澄忽然想起出门的时候好像没有关灯。
那这一片光亮中,应该也有他们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