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范闲少年时,曾许下宏愿:“第一,我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第二,我要写很多很多的书,第三,我要过很好很好的生活。”看似如此简单的愿望在五竹那里被打回了原型:“那你需要娶很多老婆,找很多骚客,请很多仆人。……如果你要娶很多老婆,请很多仆人,找很多骚客,你就需要赚很多钱。如果你要赚很多钱,就需要很多权力,如果你需要很多权力,就需要你离这个国家的权力中心近一些。”这个场景令人熟悉么?是不是想起《亵du》里面“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原来,人生的无奈可以如此相似。
3、上文只说了海棠,没有说范闲的正妻――婉儿。其实因一根鸡腿与范闲牵了姻缘的林婉儿也是极动人可爱的,但两者相较我更喜欢那个清新别致的海棠。作者大概亦如是。文中出现那许多人物,海棠却是唯一一个别有小名儿的人。另从创新角度来看,海棠无疑也是作者着力最多的人物。稍有遗憾的是婉儿和海棠到现在还无交集,各自都只分段陪伴了范闲许多戏分。这部作品中似乎是不可能轻易出现其乐融融的后宫大团圆场面的,在没有想好处理办法之前,作者似乎只是单纯地让范闲享受和每个女子独处的快乐,而这时候,另一个的地位却往往有些尴尬。和海棠在一起,婉儿就成了挽在他脖颈上的绳线;和婉儿在一起,海棠又成了谁都不想触碰的带刺玫瑰。不希望看到张爱玲的话在这里重现:“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红玫瑰,一个是他的白玫瑰,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真实的薄幸无奈和意淫的幸福快乐之间,如何妥协呢?还是留给作者去想吧。
4、nnd,一本正经地写评果然很累,还是掰一掰海棠朵朵这个名字吧。先说小名“朵朵”吧,喜欢这个名字,是因为老婆的一个好朋友,小丫头自己尚待字闺中,却先给不知在天际何方的未来宝宝起好了名字:如是男孩儿就叫“果果”,如是女孩儿,就叫“朵朵”。多好的名字啊,花儿一般的姑娘,朵朵迎风摇曳……
大名“海棠”,以花为名。要说花果名作人名,可有不少先例了:看到“秋菊”,人们会立刻想起红棉袄绿头巾一张鞋拔子脸的巩俐;看到“石榴”,脑海中马上闪过周星驰影片《唐伯虎点秋香》里石榴姐那张欲求不满的脸;看到“白莲”,知道那是邪教圣母;看到“芙蓉”,呕……
算了,不说这个,还是泛指吧。以往大量的文艺作品形象,给用作人名的花名一个约定俗成的形象:“牡丹”,似乎只有哪家姨奶奶才用这个;“腊梅”、“冬梅”、“荷花”就是典型的丫头名儿了;“玉兰”,这个名字给人一些娇柔感,用作落难的小姐、遭迫害的丫头均无不可;“杜鹃”可以作丫头,可以是山户里的姑娘……而“海棠”,不出尘,不落俗。作者在文中借范闲之口用一首小令去情挑海棠,结果被深谙农事的海棠姑娘给撅了回来。其实放在这里,我认为那首如梦令压根儿不应景儿,倒是苏东坡的这两句才应了文中的海棠――“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满山只粗俗。”
希望,今后提起“海棠”,会想起《庆余年》里的这个海棠,海棠朵朵。,!
微笑,心想这位南朝的公子果然是位极有趣、眼光极其敏锐的人物,想来等他回到庆国之后,南方的天下会发生一些很微妙的变化。
她叹了口气,将脑中因为庄墨韩离世而产生的悲哀情绪挥开,这才想起来自己终究还是忘了一件事情——石头记里的海棠诗社,与自己究竟有没有关系呢?她下意识里伸手去系紧头顶的花布巾,却发现摸了个空。她马上反应了过来,不由脸上微感发热,这才知道纵使自己掩饰的再好,先前那一抱之时,自己还是有些紧张,竟连那个小贼偷了自己的花头巾都没有发现。
范闲此时正在高过人顶的高梁地里穿行着,偶有枝丫扑面而碎,他的脸上也浮着一丝快乐而纯真的笑容,北齐之行终于有了一个比较圆满的结果,而自己在重生之后又遇见了一些有趣的人物,比如言冰云那块冰,比如海棠这朵看似俗气实则清淡的花,除却一些利益上的冲突和理念上的不同,他很喜欢与海棠说话。
——皇帝也要生儿子,苦荷也要吃肉,陈跛子也要上茅房,范闲也要有朋友。
他将手中那块花布收入怀里,推开面前的植物,看着远方驿站处冒出的淡淡青烟,轻轻哼着:“丢啊丢啊丢手绢……”
北齐都城外的离别,范闲的一抱一偷不仅立时冲淡了离别愁思,也利用最后机会给海棠平滑无羁的心弦上系了一个小小的结。于是才自自然然地有了后面的书信往来,有了后面的江南重逢。
江南多春雨,润物细无声。
看似范闲、海棠各领了各国使命、各为了各方利益,公事公办,却又朦朦胧胧总有一丝揣摩不透的东西罩在两个人周围,让这气氛如此暧i古怪。
说回最初吧。”范闲说道:“为什么你不可能喜欢我?我不可能喜欢你?”
海棠有些傻了,有些怒了,心想此人怎么总纠缠于此事,冷声说道:“朵朵向来不在乎男女之事,情之一境,无大小之分,却有上下之别,我不求灭情绝性,但却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范闲明白姑娘家是在表达以天下万民为先的意思,微嘲说道:“先天下之忧而忧?这么活一辈子岂不是太没滋味,你家皇帝还有顶帽子戴着玩……”
他没说那顶帽子是什么颜色,忽而露齿阳光一笑说道:“朵朵。”
“嗯?”海棠停住了脚步,偏头看他,却被范闲那清秀面容上的温柔微笑晃了眼睛,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什么事?”
“胡人也是有可能不杀人的。”范闲很认真地说道。
海棠知道他是在说先前自己在马车里堵思思嘴的那句话,不由气苦,但依然安静回道:“是吗?或许不论是北齐还是南庆的子民,都不会相信。”
范闲温柔说道:“胡人当然有可能不杀人,如果他们都被我们变成了死人。”
海棠一怔,莫名其妙地失笑了起来。
范闲轻声说道:“同理可证,我也是有可能喜欢上你的,你也是有可能喜欢上我的。”
海棠嘲讽说道:“等我们都死了?”
“不。”范闲很认真地解释道:“等这个世界上别的人都死了。”
海棠无可奈何,说道:“所有人都死了,就剩我们两个站在河边吹风?”
范闲抬起头来,想了半天,才点点头:“似乎确实没什么意思。”
然后他从口袋里伸出双手,握住海棠的手,在姑娘家微愕的眼光中轻轻搓揉着,温和一笑,说道:“既然是没意思的事情,就别想了,这天气还冷着,你又穿个丫环的衣服,手只怕冻着了。”
四手相握,坚定与温柔在一片暖意里融融着,二人身后传来马车车轮咕辘的声音。
海棠眼中带着丝有趣的笑意,并没有将双手抽出来,反是微微偏头,看着范闲说道:“故意给人看到?”
范闲半低着头,眼睫微眨,轻声应道:“要说服我的皇帝相信我在江南带着你是有原因的,要让你的皇帝与我之间的相互信任有个更坚固的基础,我们都必须更亲近一些。”
海棠似笑非笑望着他。
范闲最后认真说道:“当然,你的手握着还是很舒服的,经常做农活,却……没有老茧。”
无赖加上步步进逼的试探,范大官人这般泡妞小手段,又如何是姑娘家所能抵挡。任她九品高手、任她天人合一,通通推dao!
“其实你不要太自卑。”范闲扭头望着海棠,极为严肃认真说道:“我一直觉得你长的很是很端庄的。”
海棠哑然,片刻后应道:“敢请教,这是在赞赏朵朵,还是在嘲讽我?”
范闲笑了起来,摇头说道:“只是针对你先前说的,我不可能喜欢上你的原因,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