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有些艰难地挥挥手,说道:“大多数人都想要改造这个世界,但却罕有人想改造自己。(注一)我以为,先将自己改造好了再说。”
数十年前,曾经出现过一个想要改造这个世界的女人,结果她死了,范闲不想步她的后程,他比较怕死,比较自私。
说话间,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声音里透着喜庆。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看来封赏你的旨意,终于下来了。”
范闲自嘲一笑,没有说什么,清澈的眼眸里潜藏的只是对自己身体的担忧,仅此而已,并没有抢先去忧一忧天下。
—————————————————————————
注一:这是偶尔看到的一个qq签名,当时就觉得挺有意思,马上联想到了无数本清穿明穿唐穿异界穿架空穿。
范穿是不会走改造世界路子,一方面是我懒他也懒,二方面是他妈太勤快,三来是我某些方面的知识水平真的很渣,我写不出来。比如外科手术,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做啊,如果有什么荒唐可笑的地方,请大家一笑而过,原谅则个。
ps:没有ps了,泪奔而去,抄首诗放在这里,是后面要用到的。荣华梦一场,功名纸半张,是非海波千丈。马蹄踏碎禁街霜,听几度头鸡唱。尘土衣冠,江湖心量。出皇家凤网,慕夷齐首阳,叹韩彭未央。早纳纸风魔状。作者:汪元亭
以上不算字数。,!
大皇子双眉一挺,旋即放松,淡淡道:“何喜之有?本王原先便是征西大将军。”
范闲笑了:“虽说是降了两等,但是禁军中枢,与边陲阴山,又如何能一样?”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不是隐着些别的意思,片刻后说道:“本王……不想做这个禁军统领,宁肯去北边将燕小乙替回来。”
范闲摇摇头,心想陛下将燕小乙调的远远的,将叶家吃的死死的,防的不就是信阳那个疯婆子,你去北边,燕小乙当然高兴,陛下却会非常不爽。
“不要告诉我,大殿下今天来看我这个病人,要说的就是自己职场上的不如意。”他轻声笑道:“我可以做一名称职的听众。”
“不止是听众。”大皇子盯着他的眼睛,虽然没有听明白职场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我想请你帮这个忙。”
自称我了,不是本王了。
范闲注意到这个改变,心里开始微感紧张,看来这位有东夷血统的大皇子是很认真地……在请自己帮忙。
天啊!
他在心底幽怨地叹息了一声,看着大皇子说道:“殿下,禁军统领何其要害的位置,陛下是信任您的忠诚,才有此安排。范闲身为臣子,岂能妄议?”
大皇子摇摇头:“范闲,实不相瞒,回京之初,我对你颇不以为然。在西边的时候,就听闻京都出了位诗仙,但我是位武将,从来不相信这些风花雪月之事,对天下黎民,朝廷上下能有何帮助……”
他接着话风一转:“不过回京数月,看你行事狠厉中不失温纯,机杼百出之中尤显才能。且不说你将老二整治的难受无比,单说那悬空庙一事,便令我对你的观感大为改观……”
”而在皇宫之中,你竟然能治好自己的将死伤势”这位面色微黑的皇子肃然说道:“如今我实在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你。所以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帮我。”
面对着无数顶高帽,范闲沉默了起来,陈萍萍曾经说过,面前这位大皇子与众不同,从小就刻意地远离宫廷,想离那张椅子越远越好,如今陛下这个杀人不用刀的老鬼硬生生要将他拖进浑水中,也难怪他愤怒之中想要反抗。
而大皇子的势力多在军方,朝廷谋策上面确实没有什么人才,只是对方竟然找到了自己头上,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虽然范闲确实很乐于见到在这些“兄弟”之中,能有一人保持难得的胸襟与明朗,也很同情对方如今的境遇,但他依然很坚决地摇了摇头:“殿下,非不敢,非不为,实不能也,范闲毕竟只是位臣子,监察院不可能去妄议朝政。”
大皇子叹了口气,他今天来的本就有些冒昧甚至是冒险,只是环顾京中,除了范闲,他能去找谁呢?难道说,自己终究还是只能再去一次陈园?
“陛下的心意已决,谁都无法改变,我看殿下也不用再去陈园跑一趟。不过我有些好奇,殿下今日来……是如何下的决断?在您的眼中,我应该也不是位与人为善的良仁之臣。”范闲似乎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大皇子缓慢地喝说了杯中的香茶,说道:“范闲,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不要忘记,当时我也在悬空庙中……就凭你先救小弟,再救父皇,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范闲默然,没有想到那个世界里形成的价值观,却让皇帝与大皇子两个人,对自己都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大皇子今日来,也是想向监察院方面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同时也冀望着能从范闲这里得到某些有益的提示,只是对方既然保持沉默,自己总不好太过冒失。有婉儿在中间作为桥梁,将来如果京中局势真的有变,不奢求监察院方面能帮助自己,但如果范闲能够透露一些有用的信息,那就足够了。
“听说太医正在府上已经来了好几回?”
他有些别扭地转了话题,长年的马上生涯让他对于这种官场之上的曲线有些不大了然。
范闲在心里笑了一声,解释道:“他想让我去太医院任职,被陛下驳了后,又想我去太医院教学生。”
本是闲谈,大皇子却认真了起来,说道:“范闲,我也认为你应该去太医院,当夜我也守在广信宫外,看那些御医们的认真神情,就知道你的医术实在是了得。”
他好奇问道:“其实京里很多人都奇怪,你怎么敢让范小姐在自己的肚子里面动手?那些御医们已经将你吹成了仙人一般。”
范闲苦笑应道:“别信他们的,大家都知道费介是我的老师……如果让他们四岁的时候,就天天去挖坟赏尸,替泡在尸水中的尸首开膛剖肚,他们也会有我这本事。”
“原来如此,看来什么事情都不是天才二字就足以解释的。”大皇子叹息了一声,接着劝道:“太医院当然及不上监察院权高位重,但是胜在太平。太医正的想法也极简单,你的一身医术如果传授出来,不知道能够救多少条人命。”
他认真看着范闲的双眼:“救人这种事情,总比杀人要好。而且我常年在军中,也知道一个好医生,对于那些受伤的军卒来说,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