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个无子息的嫔妃疯狂嘶喊道:“范闲刺驾!太后要抄他九族,怎么能让他家人入宫!”
此言一出,阖宫俱静,太后冷冷地看着那个嫔妃,就像看着一个死人,缓缓说道:“拖下去,埋了。”
几名侍卫和太监上前,将那名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嫔妃拖了下去,不知道会把这个可怜人埋在宫中那株花树下的泥土里。
太后冷冷地扫视宫中众人,寒声说道:“管好自己的嘴和脑子,不要忘了……这宫里的空地还很多。”
殿内众人心生悲意,却不敢多说什么,她们心头的悲伤疑惑与这名嫔妃相同,只是她们没有疯,所以没有开口。
“陈萍萍呢?怎么没入宫?”皇太后寒着脸问道。
洪竹停下了手中的毛笔,迎着太后质询的目光,颤声说道:“陈院长中毒之后,回陈园由御医治疗,只怕……还不知道……”
皇太后眼光一寒,咬牙大怒说道:“传旨给这老狗,说他再不进京,娘儿母子都要死光了!”
……
……
人去宫静。强抑着心头悲伤惊怖,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最稳妥的安排后,庆国的皇太后忽然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气力,浑身瘫软地靠在了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浊泪打湿了她眼角的皱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只见城门处一匹骏马急速驶来,只有这一匹,众人明白肯定是哪方有急讯入城,纷纷放下心来。
但看着那匹骏马嘴边的白沫,马上骑士满脸尘土的憔悴模样,众人心头再紧,纷纷暗想,难道是边关出了问题?
雨水一直在下,疲惫到了极点的骏马奋起最后的气力,迎着风雨,拼命地奔驰着。马上衣衫破烂,神情严肃的骑士毫不爱惜自己坐骑的生死,狠狠地挥动着手中的马鞭,催促着身上骏马,保持着最快的速度,踏过茶楼下的长街,溅起一路雨水,向着皇宫的方向冲刺!
幸亏是大雨先至,将路上行人与摊贩赶至了街旁檐下,不然这位骑士不要命的狂奔,不知道要撞死多少人。
茶客们看着那一人一骑消失在雨水中,消失在长街的尽头,不由自主地呼出一口气来,消化掉先前安静无比的紧张,面面相觑,不知道朝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系着白巾啊……”一位年纪有些大的茶客忽然颤抖着声音说道。
茶楼里更加安静起来,虽然晚出生的京都百姓没有经历过当年庆国扩边时的大战时节,但也曾经听说过,当年三次北伐里最惨的那次,庆国军队一役死伤万人,当年千里飞骑报讯的骑士……也是系的白巾!
“报讯的骑士是……”有人疑惑问道:“燕……大都督,不是才胜了吗?”
“是军中快马。”那位年纪大的茶客明显当年也是行伍中人,声音依然颤抖着,报讯者系上了白巾,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茶楼里的议论声倏地一下停止,所有人,甚至包括店小二和掌柜的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众人安静地站在栏边,看着大雨中的街道,暗中祷告自己的国度不会出事。
……
……
“又来了!”
茶楼中,一位年轻人惶急而无助地喊叫了起来。此时城门处早已没躁动不安,有的只是一片肃杀与警惕,然而第二骑来的比第一骑更快,就像是一道烟一样,快速地从茶楼下飞驰而过。
这名骑士未着盔甲,只是一件深黑色的衣裳,单手持缰,双脚急踢,脸上全是雨水淋下的黑色水迹。
他持疆的左臂上也系着一块白巾,而右手却高举着一块令牌模样的事物,直接冲过了城门,踏过长街,同样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茶楼中诸人带着企盼地目光,望着先前那位深知朝廷体例的茶客,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听到一些好消息。
那名老茶客满脸惨白,喃喃说道:“是……是监察院。”
……
……
又过了些许时刻,第三个千里传讯的快骑,再一次强行闯过了十三城门司把守的城门,踏上了茶楼下那条雨街,这名骑士与先前那位一样,同样是狼狈不堪,看来千里迢迢,换马不换人,用最快的速度向京都报讯中,着实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然后马上骑士并不觉得辛苦,他只知道,如果不能将这个惊天的消息,最用快的速度报入宫中,庆国只怕……会出大问题。
雨水冲涮着骑士被太阳晒的干裂开来的脸,击入他已经变得血红的双眼,却阻不住他的速度,马匹驰过长街,往皇宫方向急奔。
他的左臂上依然有一道白巾。
此时楼内的茶客们已经被连番而来的震惊变得麻木了起来,纷纷张着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虽然不知道这第三骑代表着朝廷的哪一方,但他们知道,这三骑为京都带来的消息,肯定是同一个,得到了这三方的确认,那么……庆国一定有灾难发生。
茶楼里一片死一般的安静,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那名老年的茶客,满脸惨白,颤抖着坐了下来,却是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众人赶紧上前施救,谁也没有注意到,楼外面的雨势稍微小了一些。雨势虽小,凉意已至,那些先前片刻还在耀武扬威的蝉儿们,终于开始感觉到了天命的不可逆违,开始感受到生命之无常,开始感觉秋日之悲凉,开始燃烧自己的生命,于京都的大街小巷中,不停吟唱着最后的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