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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的身体早已经被冻僵了,虽是做势一扑,实际上却是直挺挺地向着五竹的位置倒了下去,咽喉撞向了铁钎!
铁钎的尖端向后疾退,然后范闲依然摔了下去,狠狠地摔了下去,所以五竹手里的铁钎只有再退,退至无路可退,便只有放开,任由被冻成冰棍一般的范闲摔倒在了他的身前。
范闲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五竹身上布衣的一角,积雪簌簌震落,他盯着五竹的双眼,虽无法言语,但眼里的狞狠与自信却在宣告着一个事实……你不想杀我!
你不想杀我,你不能杀我,因为你虽然不知道我是谁,但你的本能,你的那颗活着的心里面有我。
“跟我走!”本来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的范闲,忽然间精神大振,对着放开铁钎,低头沉思的五竹幽幽说道。
他那拼死的一扑,终于将自己与五竹之间的铁钎推开,两个世界间的距离已经近到了不能再近,便在此时,范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五竹沉默了很久,脸上依然没有表情:“我不知道你是谁。”
“当你什么时候都不知道的时候,跟着自己的心走吧。”
“心是什么?”
“感情?”
“感情只是人类用来自我欺骗和麻醉的手段,终究只能骗得一时。”
“人生本来就只是诸多的一时,一时加一时……能骗一时,便能骗一世,若能骗一世,又怎能算是骗?”
“可我依然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可你若想知道你是谁,便得随我走。我知道你会好奇,好奇这种情绪只有人才有,你是人……人才会希望知道山那头是什么,海那面是什么,星星是什么,太阳是什么。”
“山那头是什么?”
“你得自己去看,你既然想知道庙外面是什么,你就得跟我走。”
“为什么这些对话有些熟悉……可我还是有些不清楚。”
“莫茫然,须电光一闪,从眼中绽出道霹雳来!怎样想便怎样做,若一时想不清楚,便随自己心去,离开这间鸟不拉屎的庙。”
“但庙……”
这些对话其实并没有发生,至少五竹和倒卧于雪地之中的范闲并没有这样的对话,实际上当范闲说出那三个字后,两个人只是互相望着,沉默着,然后五竹极常艰难地佝偻下身体,把范闲抱了起来,然后背到了自己的后背上!
就像很多年前,那个瞎子少年仆人背着那个小婴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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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感受着身前冰冷的后背,却觉得这后背异常温暖,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漠然,因为他内心的情绪根本无法用什么表情来展现,他想哭,他又想笑,他知道五竹叔依然什么都不记得,但他知道五竹叔愿意跟自己离开这座破庙。
所以他想欢愉地叫,却叫不出声来,他想大哭一场,却冷的瑟缩成一团,只有拼命地咳着,不停地咳着血。
然后范闲看见了海棠和王十三郎,这两位人间最强的年轻强者,此时却是面色苍白,眼光焕散,像是刚刚经历了人世间最恐怖的事情,最令人心悸的是,两个人都浑身颤抖,似乎快要控制不住心神上的恐惧。
是什么样的事情让海棠和王十三郎变成了这副模样?
王十三郎看着眼前的场景,知道范闲胜了,然而他的脸上似乎没有丝毫快乐,有的只是后怕和一丝极浅的悔意,他浑身颤抖像极了吴老二,望着范闲干涩着声音说道:“我们……把神庙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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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是套的一本老书,最强,我的名。大家有时间可以看下。
啊啊啊!再次咆哮一声……这章我很满意,因为我有执念,或许狭隘,但我始终认为,有创造力,有勇气,不信邪,不信命的人……才是最强的。同时,我自我表扬,我也是很强的,拱手拱手,很久没自恋了,且容我重温一下旧日的无耻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味的机器。
虽然五竹当年的人味儿也并不是太足。
“我叫范闲,那天就说过了,虽然你忘了,但我想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和你有关,和我也有关,希望你能记起一些什么。当然,就算你记起来了,也许你也无法打破你心灵上的那道枷索,但我们总要尝试一下。”
“至少你不想杀我,这大概是你本能里的东西,挺好不是?”范闲顺着笔直的铁钎望着冰冷的五竹叔脸庞,想笑一笑,却险些哭了出来,强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伏了内心的情绪,然后开始说道:“很久以前,有个长的挺漂亮的小女孩在这间庙里和你一起生活,你还记得吗?”
五竹手里稳丝不动的铁钎尖儿随着范闲的深呼吸,一进一缩,奇妙无比,却依然贴在范闲的咽喉上,就像范闲说话时咽喉的颤动,也也陪伴着铁钎发生着位移,只是这种移动极其微小,甚至小到肉眼都无法看清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