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的不错。”纪云亭赞道。
安老爷子望着德仁,眼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几分惊讶与赞赏,德仁果真可以。
“我再来问你,人重官非官重人,德胜才毋才胜德又作何解?”
安连文心里跟百爪挠似的,纪公子怎么又问德仁,应该问他才对呀!
德仁恭恭敬敬回答:“人们敬重为官之人,非是敬重他的官职,而是敬重为官者的品德,做人做官,应该是他的品德比才能高,而不应该是才能胜过他的品德。”
纪云亭的面上有了几分愉悦之色:“那天下有三危:少德而多宠,一危也才下而位高,二危也;身无大功而受厚禄,三危也。又作何解?”
“天底下最危险的事情有三,一是缺乏道德的人却受到过多的宠爱,二是才能低下的人却占据着高位,三是没有大功的人却享受着丰厚的俸禄。”德仁对答如流。
安老爷子看德仁的目光愈发地热切起来。
安连顺也觉得很骄傲,腰杆都比往日硬挺了许多,笑的见眉不见眼,憨傻憨傻的。
只有安连文手心里直冒汗,纪公子考校学问句句不离德,这是在影射他吗?
果然纪云亭的总结来了:“不错,不管做人还是为官,德行为先,有才有德者国之栋梁也,有才无德者民之祸患也,所以,老爷子,你一心想要安家子孙光宗耀祖,此心可敬,此情可解,但莫要急功近利走偏了道,培养出个祸害来,那将来可不是光宗耀祖,而是让祖宗蒙羞了。”
纪云亭说着貌似不经意地瞥了安连文一眼,安老爷子眼皮突突直跳,纪公子这是在暗示他连文品行不端吗?难道连文当真做了不该做的事儿?
安连文更是冷汗淋漓,毫无疑问,纪公子含沙射影的就是在说他。难道他在卢家人心里已经这么不堪了吗?
安连顺可没想那么多,他就是觉得纪公子说的很有道理,到底是世家子弟,学问高深。但德仁心里是明白的,不禁对纪公子又是感激又是佩服。纪公子这是借着考校学问在祖父面前抬举他,一环扣一环,层层深入,暗示了大伯父德行有亏,难当大任。不管祖父是否听的进去,大伯父听了是否会有所悔悟,纪公子这番心意难能可贵。
“公子此言甚是,老朽受教了。”安老爷子战战兢兢道。
纪云亭该说的都说完了,看了看门外,安茉儿还没来叫他,倒是那个讨厌的安德昌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壶酒和一刀肉。
安老爷子今日把纪公子请到上房来,最主要的目的是就让纪公子见见连文父子,可纪公子对连文似乎不待见,让他在介绍德昌的时候都有些心虚。
“公子,这位是老朽的长孙德昌,德昌,还不快见过纪公子。”安老爷子给安德昌递眼色。
安德昌硬着头皮上前,恭恭敬敬地给纪云亭施了一礼。
“德昌见过公子。”
纪云亭像是没听见也没看见德昌这个人,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茉儿这饭还没做好吗?早饭吃的早,这会儿都饿了。”
安老爷子忙说:“公子若不嫌弃,就在老朽这将就一顿,德仁他祖母已经去做饭了。”
阿来嘟哝着没好气道:“我家公子从来不会将就的,倒是讲究。”
纪云亭道:“老爷子不必客气,本公子与茉儿有约在先,就先告辞了。”
德仁机灵道:“想必,我姐也快做好饭菜了,公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