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嗤道:“我既然敢那么做,就能保证他们看不见。”
阿秀轻咬下唇,他一心欺负她,怎么能保证?真被人看见了,最丢人的是她。
魏澜突然将手斜进她的衣襟,冷声道:“以后无论在哪,只要我想,你都不许躲。”
阿秀捂住他的手,眼眸湿漉漉的:“我知道了,您快睡吧!”
魏澜哼了哼,继续惩罚了会儿才放过她。
嫁进魏家两个月后,阿秀彻底适应了作为世子夫人的生活。
魏家人丁不算多,薛氏是继室,且与魏澜魏沉兄弟关系不睦,阿秀不必与薛氏母女多来往,只需每个月去给太夫人请安三次,然后便是照顾魏明珠。
外面都说魏明珠顽劣不堪,阿秀嫁过来后,发现魏明珠似乎读书很认真,每日除了一日三餐过来陪她,白日里阿秀很少能看到魏明珠的人影,问魏明珠都在做什么,小少爷气鼓鼓地说除了读书还能做甚,阿秀便觉得魏明珠其实还是很懂事的,否则以他的脾气,真要闹起来,夫子怎管得住?
魏沉一直都憎恨阿秀,但他是阿秀的小叔,年纪也大了,需要避嫌,没事不便来风波堂走动,阿秀与他暂且还算相安无事。
阿秀与魏澜相处得也还不错。
魏澜是御前红人,也是锦衣卫指挥使,他的差事很忙,有时还会奉命出京办案。魏澜离京,阿秀没什么感觉,反正他冷冰冰的,除了逢五逢十的晚上会来睡她,两人基本没说过什么话。但睡的次数多了,至少在那个时候,阿秀渐渐没那么怕魏澜了,譬如魏澜抓得她痛了,阿秀还会小声地抗议一下。
最初魏澜是粗鲁的,如今他只要没在气头上,对阿秀还算温柔,那时候阿秀既羞涩又如置身汤泉,魏澜胡来半个时辰,比梨落替她捶肩捏背一天都要舒服。
阿秀隐隐觉得,继续这么下去,早晚有一日,魏澜会用上他的——
阿秀挺期待的,她想要个孩子,最好是女儿,女儿又贴心又乖巧,没有魏明珠那么霸道,一身小少爷脾气。
十一月中旬,京城下了一场大雪,厚厚的雪积满了院子,足有膝盖那么深。
雪后又吹起了大风,冷到魏明珠都不愿离开景园了。
整个京城,能不出门的闲人都不出去了,有钱的抱着铜炉守着炭盆取暖,没钱的白天也躺在被窝里御寒。
国公府里上上下下都抱怨今冬太冷,阿秀竟觉得这个冬天过得真是舒服。
原因无他,以前她是刘家姑娘,家里烧不起地龙,虽然洗衣做饭有杜鹃伺候,可遇到降雪天寒,阿秀只能坐在炕头裹紧被子扛过去,别指望做什么针线活儿。现在她住在风波堂,地龙烤的屋里跟春天似的,炭盆里烧的也是传说中不冒烟的银霜炭,只要不出门,阿秀过得就跟神仙似的。
与她相比,魏澜这个世子爷反而很是辛苦,天不亮就要摸黑起床,去迎外面的风刀子。
宫里的惠文帝比魏澜更辛苦。
魏澜是武官,不用一天到晚拿着笔,惠文帝每日都要批阅高高一摞奏折,不知哪日地龙烧得不够旺,惠文帝手上居然起了冻疮。
冻疮发作起来瘙痒难耐,惠文帝忍得辛苦,临时起意,要去灵雾山行宫泡汤泉。
灵雾山离京城不远,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就能从皇宫跑到行宫,车队走得慢,半天也足够到了。
惠文帝不光自己去,还要带上薛太后、潘皇后、得宠的妃嫔以及皇子公主们,泡汤泉也不能耽误政事,惠文帝还点了数位大臣,并赐下恩典,准随行臣子们带上妻妾同行,以便照顾他们的起居。
显国公府里,惠文帝只点了魏澜,国公爷魏松严是吏部尚书,要留在吏部管事。
魏松严去过灵雾山行宫多次,一次不去,他并不嫉妒儿子。
薛氏是国公夫人,俗务缠身,便是魏松严去了她也不能同行,薛氏不甚在意,她的女儿二姑娘魏渺非常失望,京城的贵女们都以能随驾出宫游玩为荣,她以前年纪小错过了几次,现在长大了,自然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薛氏道:“冬日的灵雾山光秃秃的,什么景色也没有,去了只能泡泡汤泉,可你尚未出阁,哪有名门闺秀跟着去泡池子的,传出去容易叫人往轻浮了想,不信你等着看,除了不懂事的小女孩,没人会带妙龄少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