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各种事情,唯有绣嫁衣的时候,阿秀才能静下心来。
嫁衣繁琐,绣好了,大婚之期也到了。
魏家送了聘礼来,一百多抬的聘礼,将刘家小院摆的满满当当。
怕晚上来贼偷聘礼,刘孝山让两个儿子轮流守夜。
阿秀透过闺房的窗户往外看,只觉得那满院子聘礼像是压在了她心上。
丫鬟杜鹃可高兴了,羡慕地对阿秀道:“小姐命真好,瞧世子爷准备的聘礼,他肯定是见您貌美,喜欢上您了。”
阿秀苦笑。
杜鹃是她九岁那年爹爹给她买的小丫鬟,穷苦人家出身,比阿秀见过的世面还少。阿秀长得确实不错,小家碧玉的美,放在乡下或许还能当一句方圆十里内的第一美人,但放在京城这贵女、美人、才女扎堆的地方,阿秀的姿色便没那么出挑了。
她想,魏沉都看不上她,魏澜又怎会喜欢她?
魏澜愿意娶她,是因为他是个好哥哥,不忍断送亲弟弟与宋姑娘的好姻缘。
好哥哥?
阿秀情不自禁看向院子里替她看守聘礼的大哥刘福、弟弟刘贵。
哥哥弟弟待她也很好,看重亲情的魏澜,除了风流,其他品行或许也不会太坏?
又过了几日,魏家来催妆,刘家将阿秀的嫁妆包括魏家的聘礼送去了魏家,阿秀的丫鬟杜鹃也先一步过去替她铺床了。
催妆过后便是大喜的日子。
这日傍晚,刘孝山、李氏夫妻俩一起来了女儿的闺房。
阿秀站在二老面前,忍着眼泪不往下掉。
刘孝山取出一支匣子,打开,里面摆着一根银簪,看着平平无奇,簪尾却暗藏机关,里面藏了二百两银票。
“阿秀收着,这是爹娘给你的私房钱,国公府那地方,丫鬟也贪财,你不出点银子人家都不给你办事。这些你先用着,将来缺钱了再回家跟爹要。”刘孝山将匣子塞到女儿手里,豪爽道:“阿秀别跟爹客气,咱们家在京城的家业都是靠你得来的,只要爹手里有钱,你要多少爹给你多少。”
他的手心全是茧子,阿秀就想起了小时候站在灶膛前看爹爹给她做面的情形。
她泪如泉涌,跪到爹爹面前哭了起来。
刘孝山眼睛也红了,但西北的糙男人会做不会说,他拍拍女儿肩膀,起身走了,旁的事情,媳妇会教女儿。
李氏要教女儿的,是如何伺候丈夫。
她拿出一本小册子,要女儿看。
阿秀只看一眼就羞红了一张玉兰花似的脸,扭着头说什么都不愿再瞧。
李氏无奈,转念一想,世子爷私生子都有了,能不会办事?
洞房什么的,其实新郎新娘有一个懂,事情就好办了。
“行,你不看就不看吧,明晚世子爷说什么你听什么好了。”抱住即将出嫁的女儿,李氏无限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