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红缨枪,伸出两只光洁白嫩的手,圈上枪杆,试图将这碍眼的玩意拔起来。
几乎使出浑身的劲儿。
银枪纹丝不动。
天知道这东西有多重!
李含章气恼,调整姿势,正准备再试一次。
“瞎整什么。”
不咸不淡的一声呛。
不知何时,梁铮已来到庭院,就站在李含章身后不远处。
李含章连忙将双手藏回袖里,向着梁铮转过身。
她粉唇一垮:“与你何干?本宫行事难道还要向你禀报?”
言辞间,有八成是不可一世的娇蛮。
还有两成是被撞破的羞怒。
梁铮看着她,断眉峰峦未动,视线上下游走,像在打量。
在他眼中,李含章细胳膊细腿,瘦得像一根木柴,丢到篝火里,不一会儿就烧没了。可奇怪的是,她的气焰又比谁都高。
仿佛就她一人烧得最亮、最旺似的。
像个张牙舞爪的刺猬。
“看什么!”李含章觉察到梁铮的目光,恼了。
梁铮没理会她,提着手中的东西,径直走过她身旁,来到红缨枪前。
他以空闲的右手握住枪杆,慢慢发力。
碎石裂地之声骤然惊起。
在李含章惊愕的注视下,梁铮提着枪,走到一旁的兵器架边,把红缨枪放归原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像摆弄孩子的玩具那样轻松。
“下次别乱动。”他皱眉,“万一伤着,你还得赖我。”
突然感受到梁铮的善意,李含章黛眉微挑,神情微讶。
原来……他是怕她被这银枪伤着。
联想到自己的态度,她有些挂不住面子,别开视线,习惯性地小声驳他:“谁要你好心。”
“咕噜——”
后话还没说,李含章的肚子先叫了一声。
梁铮的神情玩味起来。
场面一片沉默。
“没吃饭?”
“你听错了!”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咕噜噜——”
又是悠长的一声。
李含章埋着头,红着脸,将手背在身后,悄悄地纠缠起细长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