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有天那么大。”汪直笑了笑说道:“不过只比天小那么一点点。”
汪直这句话说出口,台下已经有人开始明白了。
汪直看着下方的反应,明白已经有人猜到了。
“是的,我的聚宝盆,就是这片大海。”
“这个聚宝盆有海那么大,钱放在里面能生钱,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原本我汪直不过有五两银子的本钱,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究竟翻了多少倍。”
“但是从少了估计,恐怕几千万两,乃至几万万两,恐怕不在话下。”
汪直这样说着,同时看向钱舟的表情:“至于现在,钱舟小兄弟,你该明白,我汪直并不是什么汉奸国贼了吧。”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出得起让我汪直做那国贼的价格。”
“相反,我倒是能够给别人出得起价格。”
说到这里,汪直笑了笑,看着钱舟:“钱舟小兄弟,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钱舟已经被汪直这一番话给彻底忽悠瘸了,连他自己最初为啥生气发难都忘了。
想起来了,自己最初发难是因为汪直是倭寇头子。
但是汪直这么一说,真的是那些倭寇给汪直提鞋都不配。
看到钱舟一时不说话,汪直笑了笑,摆了摆手,自然有人将钱舟给拖了下去。
“只是一点小小的插曲。”
“今天我邀请大家来这里,只是想让大家看几样宝贝。”,!
sp;“但是别人都说你的老巢就在东瀛!”钱舟一时语塞,然后灵光一闪吼道:“连老巢都在东瀛,说你是东瀛人的走狗哪里委屈你了。”
“这一点你就说错了。”汪直摇了摇头:“我在东瀛,别人都叫我神州的汪老板。”
“所以我也感觉很委屈,在神州,别人总以为我是东瀛人,在东瀛,别人又总感觉我是神州人。”
“这就是汉奸国贼的下场!”钱舟怒骂道。
汪直笑了笑:“非也非也,小兄弟,我既不是汉奸,也不是国贼。”
“其实在今天之前,我只是一个生意人罢了。”
“和你们所想的不一样,我的生意并不是每天派着那群如狼似虎的东瀛浪人像是放羊一样把他们放在东南沿海上,看他们烧杀抢掠,看他们打家劫舍,然后搬着大包小包,回来大秤分金小称分银。”汪直看着眼前的人叹了口气说道:“我手下大大小小几万张嘴巴,相当于朝廷养了几万员官兵,更何况我那几万张嘴巴也有父母儿女需要供养,如果在海上出了什么意外,我还要出钱抚恤,否则的话,谁还愿意跟着我汪某人出海。”
汪直神色淡淡:“就凭打家劫舍赚的那三瓜俩枣,给我手下的那些嘴巴打牙祭都不够,如果我汪直真的是混到了那个份上,那么不用诸位英雄好汉动手,我汪直第一个自刎在这台上,人生在世,如何能够面对江东父老。”
钱舟听得有点愣了。
老实说,对于其中的门道,他自己也是不太清楚的。
毕竟他也没读过书,闯荡江湖也不过是道听途说。
都说汪直是个大海贼,来东南沿海的倭寇,十有八九是他的手下,要么就是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要把汪直一个人杀了,那么东南沿海瞬间就海晏河清,一片太平了。
况且——汪直一个海贼头子,不打家劫舍,不欺压良民,不烧杀抢掠,拿什么养活自己?
但是听汪直这么一说,钱舟也反应过来了。
他也不是什么蠢人。
汪直在海上有那么多艘船,几万号的人,倭寇虽然猖獗,但是以往倭寇也很难打进富裕的州县,况且那些小村小镇的人,就像羊毛韭菜一样,虽然说割一茬长一茬,薅一只换一只,但是要是总逮着一块韭菜地割,总逮着一只羊来薅,那么就算是撒了金坷垃的韭菜地,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吧。
汪直说他小时候倭寇就很猖獗,这钱舟不知道,但是钱舟至少清楚,最近二十年来,就是汪直崛起的二十年,这二十年间,倭寇扰边不断,可是倭寇究竟抢走了多少东西,这仔细想想,大概也真的没有多少。
至少不够这些海贼逐渐壮大自己的。
说白了,打家劫舍,剪径为王,这些没本钱的买卖,终究是长久不了的。
“那你是怎么赚钱的?难不成你还有一个聚宝盆?”钱舟看着汪直说道。
应天府最出名的商人便是沈万三,沈万三最出名的就是他的聚宝盆。
汪直倘若没有聚宝盆,如何能够撑得起这偌大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