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情你都知道,”舒世铭缓声说,“她母亲死在我们家中,我对不起她。况且,舒浅浅当时和瑶瑶差不多年纪,再没有别的亲戚。”
舒明珺的指甲深深挤入肉中:“那我妈知道吗?”
“知道,”舒世铭说,“她同意了。”
和梁衍的推测相吻合。
舒明珺终于明白,为什么舒世铭明明并不喜欢舒浅浅,却极少责罚她。
原来只是出于对她生母的愧疚。
舒世铭并不注重家庭,他极少会考虑孩子的教育问题,更不会和她们闲聊。在舒明珺印象之中,自己的父亲就像是一台无情的赚钱机器,给予她们丰厚的物质条件,却不会再有过多关怀。
当初哪怕舒瑶精神状态出现问题,也是舒明珺始终陪伴着她。
舒世铭反倒没怎么放在心上,他认为这些只是青春期的正常现象,等长大了就好了。
舒明珺庆幸自己并不是一个只会听父亲话的人。
她看着舒世铭,问:“爸,如果舒浅浅和苏绾滟勾结在一起欺负瑶瑶的话,你会怎么办?”
舒世铭错愕地看着舒明珺,没能理解女儿的意思:“什么?”
“您现在打电话让舒浅浅回来,马上停了她的卡,”舒明珺死死地掐着手心,沉声开口,“梁先生有事要见她。”
她微微仰脸,凝望舒世铭身后的窗子,夜色已经完全降临,疾风劲起,今晚有场暴风雨。
另一边,微雨阵阵,清风拂柳。
碧绿的细枝嫩叶中,藏着嫣红的樱桃,俱挂着刚刚落下、晶莹剔透的雨水。
鸟儿停留在树枝上,扑闪着翅膀,试图吃掉甜甜的小樱桃。鸟喙啄的樱桃发颤,鸟爪抓挠着两侧的叶子,抖落更多雨水,不停往下落着,沾湿它的毛发。
天气预报有误,原本的微风细雨已经转变为狂风骤雨,阴霾的天空被一道锐利的银白色闪电划过,轰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
鸟儿听见房间内传来细微的请求,女孩子的声音十分模糊朦胧,带着哭腔,男人不为所动,哑声问她:“以后还敢不敢夜不归宿?”
女孩低低地应一声,叫了声哥哥。
她说再也不敢了。
鸟儿无心留意室内人的聊天,仍旧啄着樱桃。樱桃刚刚成熟没有多久,又甜又香,果汁充沛,一口咬下去,满是蜜汁。
半小时后,鸟儿才满意地飞走。
房间内,舒瑶依靠着浴缸壁,几乎坐不住了,她双手抱着膝盖,任由梁衍给她清洗着头发。
梁衍的衬衫和裤子依旧板正地穿在身上,只是衬衫的袖口用袖箍箍住,露出肌肉线条流畅而结实的小臂。
明明是严谨的一副装扮,该去办公室中工作,此时却在温柔地给舒瑶清洗着。
舒瑶紧绷的肌肉已经完全松弛了下来,手腕上的红痕有些显眼,但并不痛。
领带绑的很有技巧,留出了足够的空间,只是过程中舒瑶实在难以忍受,挣扎了几下,才留下了痕迹。
手腕的摩擦处有点痒,忍不住伸手去挠,却被梁衍捉住手:“别动。”
方才的教训还在,舒瑶立刻老老实实,动也不敢动。
梁衍拿清水冲干净她手腕上的泡沫。仔细看看,轻轻吹了吹。
>r>
“别碰,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恢复,”梁衍说,“下次别乱动,就不会红了。”
……下次?
他还想有下次?
舒瑶的酒劲儿还没有彻底地消下去,脸颊发红,只垂眼看着充满甜甜泡沫的水面,低低应了一声。
她不好意思和梁衍说话。
梁衍似乎很乐意做照顾她的这种事情,他耐心地用洗发水打出柔软绵软的泡沫来,擦在她绒乎乎的头发上,指腹轻柔地揉着头皮。
源源不断的温度从他的手指传来,舒瑶终于明白了猫咪被撸时候的感觉,忍不住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