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见微一边随口回答她一边马不停蹄继续忙活别的菜。
“你怎么这个点钟开始做菜?我还以为你是在准备夜市呢?莫非今天中午家宴也让你操劳?这是谁的意思?是我阿娘让你过来做午膳的吗?还是何婶子让你帮忙?”
童少悬有点着急,怕真是自家人意思,新婚之后第一日就让新媳妇操劳,
“而且你怎么也不去歇会儿,就在这儿忙起来。”
“不是你娘让我做的,何婶子还是我千方百计请她出去休息的。”唐见微回头非常笃定且认真地跟童少悬说,“这是我自己的意思。”
童少悬有些不明白,正待再问,唐见微没给她机会,直接将她赶出了庖厨:
“哎呀,你别啰嗦了,我这庖厨重地你不要随便进!”
“我有一个东西给……”
“去外面呆着!”
童少悬:“……”
唐见微本以为西院的庖厨够小了,没想到东院的也大不到哪里去。
今天中午她可要操办大事!紫檀刚将食材全部买回来,把庖厨填了个满满当当,灶台和米缸上全都是她玩儿杂技一般摞起的食材,不小心一碰便是地动山摇碎一地的惨烈。
童少悬这人毛手毛脚,在庖厨里呆的时间越长越有可能造成不可逆转的重大事故,到时候她是发火呢还是发火呢?
童少悬半句话都没说完,直接被她给丢了出来。
童少悬立在庖厨之外,手里还拿着为唐见微精心设计的机巧,完全没机会展示。
童少悬:“……”
成亲第一天就被妻子嫌弃,赶来赶去,童少悬长叹一声,不免为自己婚后生活担心起来。
童少悬走了之后,唐见微在灶台上撑了一会儿,感受了一下腰部的疼痛,对紫檀说:
“你帮我看着火,还有配菜按照我说的方法处理一下,我一会儿回来。”
紫檀担心她:“你去看大夫么?怎么不跟夫人说啊。”
“不必,我去去就回。”
童府大不大说小不小,为参加童少悬婚宴来了不少外地亲戚,童府只能容纳一部分住在家中。有些亲朋在客栈里住不惯,参加完婚宴也就走了,留下的都是来往较亲密的。
一大家子难得聚在一起,平日里山高路远一年也未必能见着一回,趁着童少悬大婚的喜庆日子能够多聊一聊,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为了多腾出房间,这几日童长廷都和儿子、老丈人睡在一起。
这三个人打呼声如雷贯耳,平日里能吵到身边人操竹竿狂殴,这回将他们仨安排在一起,谁也别嫌弃谁,圈在一起爱什么鼾就怎么鼾。
宋桥很久没有跟母亲见面,母女两个睡在一间房间里,聊这聊那能聊到大半夜。
宋桥在无意之间提起童少悬去博陵的事情,还说她参加了长公主的赏春雅聚,被长公主单独叫去聊了聊。
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宋桥对母亲跟长公主之间的事情都分外感兴趣,可惜从来没有听母亲正面提过,也一直没什么借口提及此事。
如今总算有机会了,宋桥又不好在母亲来的第一时间就问,太刻意了。
这两天可是把她憋坏了,总算找着合适的机会,借着阿念要入仕的事情假装无意提及。
宋桥兴致勃勃地等待着阿娘开口,谁知等了半天只等到阿娘平淡地“嗯”了一声,完全没有任何评价。
“嗯”是什么意思?
过了几十年长公主依旧对她念念不忘,结果她竟然只应了一个“嗯”?
果然还是当年那个忍心让长公主在寒风中站一晚上的阿娘啊……
大婚那日就坐不下人,今天依旧将家宴的酒席摆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