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到窗边打开窗户,随即“哎呀”了一声,顿时有些嫌弃地说道,“如今这太平盛世里最大的蛀虫偶是这些街头混混,欺软怕硬又溜得极快,府衙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步桐大约猜到了什么,故意满脸好奇地问他,“外头怎么了?”
石青把窗户半掩起来,满脸鄙视,“外头有一帮混混,正在欺负一个百姓。”
皇子们自然是不知晓这些民间疾苦的,更多的是好奇,纷纷凑过来,“怎么了?”
步桐也跟着伸头去看。
果然,是一月。
楼下窄窄的巷子里,一月带着十几个黑衣打扮的人,正围着鼻青脸肿的吴良,嚣张又得瑟地喊着,“说!什么时候还钱?”
气势很足,很像是来讨债的。
步桐喃喃,“原来是讨债的。”
穆禾炆大惊一下,“讨债的人就可以这般对待旁人了吗?”
穆禾荃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话,穆禾笙耐心解释,“如今听说有一帮人专门做帮别人讨债的营生,我朝律法亦是偏于维护债权人,想来适当用一些手段,也是多有的。”
步桐继续看着楼下,吴良抹了一把流血的鼻子,大口喘息坚持着,“我没有、没有。”
一月把玩着手里的尖刀,“怎么,难道你没有借我家公子的银钱?没有亲自签字画押?”
吴良低头去,“有。”
穆禾荃“啧啧”一声,“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难不成债务人一句‘没钱’,债权人就得心甘情愿地巴巴等着吗?”
一月冷笑着,“那便就是了,今日我们又不是要全款,不过是收回你答应下的利息,这不过分吧?”
吴良摇头,“我没有,我没有答应哪位公子这么多的利息,也没有说今日偿还,我没有。”
一月叹了口气,有模有样地从怀里拿出借据在他面前扬了扬,“怎么,不认账了是吧?白纸黑字写着呢,你吴老板也是签字按了手印的,别为难哥几个,三万多两的利息吴老板也没有吗?”
“骗子!”吴良突然竭斯底里,“老子没钱!老子明明只借了他十七万两白银,十五万两的那张是后来补写的,他诓我!老子不认!”
一月把借据收起来,“吴老板,故意耍赖可就没意思了,故意诓你?吴老板也是生意人,难道不知道补开借据的规矩吗?若是所有人都只认自己的写下的最后一张借据,那我们的生意也不必做了。”
吴良还想要争辩,被一月一拳打在了面颊上,这下可是不轻,一月的功夫可不是闹着玩的,吴良有些眩晕地吐出一口血水,里面带着半颗残破的牙齿,晃晃悠悠地坚持着,“他故意诓我,我没钱,没钱……”
“啧啧,原来是没钱还债啊,难怪要赖账,”步桐托腮吐槽。
一月捏着那柄匕首,抛上去接住,又扔上去再接住,一步步接近吴良,带着浓浓的威胁语气,“没钱,那就找别的东西来顶债就是了,哥们几个费这么大的劲,不过就是收债嘛。”
吴良气息奄奄,“怎么抵债?”
一月仔细想着,举例说明。“比如,你家的闺女和媳妇,也是能卖些银两的;有什么值钱的古董、书画,哪怕是值钱的消息也可以。”
吴良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是生出了些怒意的,但是听到最后也无可奈何,终于抓到了一丝生机的模样,“值钱的消息?”
一月点头,“没错,生意的消息,贵家的秘密,但凡可以要到银钱的,都可以,我们只要能得到银两。”
吴良咬咬牙,看着一月断然不会放过自己的模样,狠心抬头,“消息我有,是个大消息,保准你们能要到多几倍的银钱,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分给我一半的银两让我去别处隐姓埋名地过日子。”
一月不屑地“哈哈”大笑,“吴老板,难不成你的秘密是哪个皇子其实不是陛下的亲儿子罢?”
这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哄堂大笑。
穆禾荃冷冷地看着一月,“这些人当真是嚣张啊。”
吴良遭到了质疑,实在不愿意就此放过,着急地起身,瞪着眼睛看一月,“我要说的秘密,是关于工部侍郎司林和护城河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