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连发笑的解释都没有。
辞宁带着香梅甚至没有走得太远,还能够听见正厅里面的声音,正巧听到她的出言奚落,“母亲,您不会和二哥哥一样眼皮子浅吧,这点子小家子气的绣品您还赞不绝口了。”
董氏还没有说话,一旁的严谨给辞宁出声,“小妹,你少说两句,哪有这样编排嫂子的?”
严凝毫无顾忌,还在絮絮叨叨。
“我看沈家也是大户,怎么沈辞宁就那么寒酸啊这送的什么呀,真是小家子气”
辞宁听到了权当过耳旁风,香梅低声给她鸣不平,“小姐,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她压根就不识货!”
辞宁按下心头的苦涩,那毕竟是废了好几个日夜,挑灯做的物件,她很认真,被人那样对待说得一文不值,免不了委屈。
委屈也没用,严凝不喜欢,她强迫不了,摇头轻声说道,“没事。”
回到了院子,辞宁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外头又下雪了,冷得要命。
她把箱笼给翻出来,露出一件能裹下两个沈辞宁的苍青色大氅,是她最用心做给严韫,熬了好几个日夜。
抱出来后,辞宁揣在怀中摩挲着上面的团密修竹纹样。
抬眼看着外头的簌簌而下的雪,鼓着腮帮子,心下做了一个决定。
辞宁和香梅已经在大理寺门口站了好一会了,朝廷重地,办案子的地方不许人进去,她便在外头等。
直至夜幕降临,香梅劝道,“小姐,我们先回去吧,今夜姑爷许又不回去了,您的身子弱,别着凉寒气病倒了。”
小姑娘捏着油纸伞柄子,看着大理寺的门口,莹白如玉的小脸埋在围了一圈兔毛的斗篷中,更显她的瘦弱娇嫩。
“再等一会。”
香梅都站不住了,小姑娘愣是没有挪动,她专注认真盯着大理寺的门口。
好一会,听到吱呀作响的开门声,辞宁往前一步,见到陌生的脸,不是严韫。
他还没有出来。
原先给辞宁通传的人出来了,见到主仆二人还站在门口,忍不住问道,“严夫人,您还没走啊?”
香梅给辞宁拢紧了斗篷,她手里揣着的暖炉套子已经凉透了。
辞宁说,“他还没有出来。”
守门的人挠挠头,“不是啊,严大人已经离开了,严夫人没有见到吗?”
辞宁一愣,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香梅跟说,“我们在门口没见到有人出来啊?”
守门的人也不知道了,“正门没来,或许严大人走的后门?”他适才不在正门这头。
“真的走了吗?”她生怕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守门的侍卫确定点头,“里面已经没人了,各位大人都回去了,严大人是最后走的,但也是真的离开了。”
辞宁沉默半响,捏紧伞柄,即便斗篷的遮掩,她的手依旧冻得有些麻木了。
“好。”
香梅喊了一声小姐,主仆二人回去了。
进了严府绕回到后院,罕见后院里头燃着烛火,丫鬟们忙进忙出,在给她行礼欠安,辞宁鼻端闻到一股寒梅的冷香。
她往里看,隔着屏风见到了一抹人影,听到水声。
院里伺候的丫鬟告诉她,“夫人,公子适才回来了。”
沈辞宁浅点头,嗯一声,香梅抱着大氅低声问,要不要这会子送出去,小姑娘摇了摇头,“先拿下去。”她刚说完。
被屏风隔绝的身影露出了全貌,男人缓步行至她的面前。
香梅默不作声退下,把地方腾留给两人。
浓郁的冷梅香萦绕到了鼻端,辞宁心头猛跳,她才抬脸,见到男人俊美的脸庞,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头站久吹了冷霜雪风。
脑子还有些眩晕,便听到他冷声的质问。
“你不在家好好待着,漏夜去大理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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