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
只听到他开了口。
“原来想着只要能够在你的身侧,有一处我的容身之所就好,你不要抗拒我,不将我推远,就可以了。”
“现在我终于能够在你的身侧了,满足之后,我觉得不够了,我想离你再近一点,沈辞宁,你是不是要说,现在就很近了?”
“但是我依然觉得离你很远,还想再近,我想成为你夫君,你的枕边人。”
“我好贪心。”他越发将怀中女子抱紧。
“若不是有一个名分捆绑,我真不知道有一天你要是喜欢上了别人,对别的男子动了心,我该怎么办?”
“我甚至想,不若我给你当个小的?可我之前也是个小的,你跟霍浔好的时候,我便是小的,想我的时候来看看,见不得光的,怕别人发现,宅院的匾额都不能挂得太张扬。”
“沈辞宁。”不是沈辞宁的错觉。
他的声音真的有些许哽咽,浓睫上的晶亮跟外头跟晨曦的露水一样。
她听见,也看见了。
“我跟你说了好多话。”严韫并不喜欢流露心声,会叫人窥见了脆弱的一面,所以他从来不说,性子冷淡。
“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在紫荆花下初次见你,你藏身在花荆影里,手里拿着书册,好安静的样子。”
她当然记得,香梅说,廊庑下的紫荆花开了,又香又好看。
沈辞宁想去看,又怕被人发现,所以藏了起来,不料她染了花香,吸引了虫子。
“那次你救了我。”沈辞宁说。
“好几次,你都在救我。”次次都是救命之恩。
“当时你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讲。”严韫轻声笑,“我心里是盼着你说话的,可是你没有说。”
两人分别之后,手背上的伤势好了,严韫却总是会想到沈辞宁。
那是他人生中唯一做的出格事,刻意探听到了她来历的名字,知道她叫沈辞宁。
手里在写着策论,原本在抄写,落笔却写了她的名字。
怕被人发现,他蹙眉将宣纸揉成团丢了,丢是丢了,目光却停留在那团宣纸上。
沈家收养的门客在说沈俨有意在他们之中挑选女婿,严韫第一反应居然想到了她,而后想到了,母亲常年给他操心,说他的年岁已然大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严韫先前都是不急的,乍然听闻,头一次觉得,是啊,他的年岁是该娶亲了。
“我害怕。”沈辞宁说,“害怕被人发现,如果说了话,被找我的人听见,我是要被抓回去的。”
“以后不会有人抓你。”
他蹭了蹭沈辞宁的发顶,转而拿出来一个荷包,修竹叶的表面,不是她绣的,荷包的表面旧了,比大氅还要磨损得厉害。
是谁送的,他留到现在,贴身收着跟宝贝似的?
他男人的长指打开荷包,从里面拿出几颗零零碎碎的东西。
展开在沈辞宁的眼前。
是饴糖,她给严韫缝制的谢礼,刺绣缝制的饴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