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他醒来后,抱着那只兔子说了半宿的话。”
回来复命的人说,云琅养了那只兔子三天,有些力气了便爬起来,摘嫩草喂那野兔吃。
养到第三日,野兔跑了。
云琅才摘了满满一捧嫩草回来,靠着树桩远远看着,不曾去追。
……
“这些都在回报来的暗书里。”
萧朔搁下茶盏,视线平静,落在景谏身上:“搜集整理暗报……这一件事,我交给了你们。”
景谏霍然打了个激灵,脸色狠狠白了白。
他恍惚立了半晌,低声道:“我们,我们不曾仔细看过……”
萧朔看他一阵,重新垂了视线,慢慢倒茶。
云琅当初便不曾计较过这些旧部的误会,还因此敲打过自己的亲兵,不准这些忠心耿耿的下属一腔热血跑去,与昔日同袍反目成仇。
云琅不想计较,萧朔便也放下,不曾因为这些事发落追究。
“可有些事,该是原本的样子。”
萧朔看着景谏:“世上有人在铺路,用血用心,血肉叫世事消磨尽了,就用脊骨。”
“铺路的人,不求世人对得起路。”
萧朔敛起袍袖,将一盏茶推过去:“我求。”
景谏咬着牙根,再压不住满腔歉疚愧悔,起身道:“我去找少将军赔罪。”
当初那一场误会,他被云琅的亲兵裹着棉被发泄一般不声不响揍了一顿,心中便已知了错。
这些日子,景谏主动请缨,马不停蹄四处奔波,是想力所能及做事,更是因为无颜再见云琅。
景谏此时再躲不下去,他知道琰王一行人定了两间上房,当即便要去另一间找云琅,却见萧朔也披衣起了身。
景谏微怔:“王爷?”
萧朔点了点头,垂眸道:“我与你同去。”
景谏是去赔罪的,只想同云琅好好认错,此时见萧朔起身,有些迟疑:“同去……做什么?”
萧朔束好衣带:“赔罪。”
景谏:“……”
景谏此时才隐隐回过味来,看着想去找少将军、又要拉个人垫背的琰王殿下,心情复杂:“王爷……赔的是哪一桩罪?”
萧朔:“唱错了曲。”
景谏:“?”
“不必管我。”
萧朔道:“只装作在门前巧遇,便一同去了。”
景谏立了半晌,艰难道;“是……”
萧朔刚学会了十八摸,还不很熟,在心中默背了几遍,绕回榻前,抱起了摊耳朵蹬腿、暖乎乎睡在被子里的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