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仙姑吃过饭就去院里作法了,贺成和包兰香他们全家人都被要求端坐在堂屋,不许说话也不许出去。
透过堂屋门能看到仙姑摆了香案,烧了黄纸,还念念叨叨围着院子转了一圈。
然后圆胖脸仙姑进来,把三根手指搭在贺成左手腕上,闭目沉吟半晌,点头说道:“确实是!”
包兰香一脸紧张,忙问道:“那怎么办?您赶紧帮他除掉!”
“不能除。”仙姑半闭着眼睛,掐指一算缓缓说道,“这孩子,前阵子可是去过他家祖坟了?”
包兰香回想一下,肯定去过啊,老贺家就剩他一个了,过年的时候肯定得他去上坟。就是平常,要上工、要出门,也难免经过祖坟的地方。
仙姑说:“这孩子一根独苗,祖宗们都不放心,牵挂他呢,年前他去上坟,他爷爷见他二十好几了还昏昏噩噩,娶不起媳妇,他爷爷心疼他,就把他的魂儿给留下了。人有三魂七魄,他魂不在,可不就越来越不正常了吗。”
包兰香脸色一变,顿时有些惶恐,紧张地搓着手问:“那……那怎么办?”
仙姑道:“所以我说不能除啊,这怎么除?这个事情我也不好办了,但是我总得帮你们想法子破解,等会儿我陪你们带他去,趁着晚上悄悄上个坟,我跟他祖宗们好好说说,要是他们愿意放回来,那就好了,要是他们不愿意放回来,那谁也没有办法。”
贺成:……
半晌心里默默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仙姑,高!
结果就这么着,大晚上的外头还有点冷,两位仙姑带着贺成和包兰香,拿着东西,悄悄摸摸跑去上坟。
邵保魁跟着送到大门口,不太放心的样子,低声叮嘱道:“他娘,这事情我也不方便陪着,你去好好拜一拜,叫大成多磕几个头,求求祖宗们把孩子放回来吧。”
天上的月亮已经缺了小半圈了,月色却很好,月光下贺成跟着仙姑和包兰香走到村西,仙姑就在离祖坟还有十几米远的田埂上停了下来,说这儿就行了,方便祭拜。
然后仙姑和包兰香就烧纸,又叫贺成磕头。贺成琢磨着,他如今占了原主的身份,应该也算贺家的后人了吧,便按照仙姑的要求磕了头,听仙姑念叨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四邻寂静,贺成琢磨着今晚被仙姑一折腾,他都没能去找姜雅,也不知道姜雅等没等他。他回到屋里,邵春来这次静悄悄睡着了,贺成于是也睡了。
一觉睡到天放亮,包兰香照例来敲门。
“大成,春来,都起来了吗?”包兰香推开门,瞅着盘腿坐在床上的贺成,顿了顿试探地问邵春来,“春来,你哥今天夜里没闹腾吧,你看他好点了没?”
贺成一点头:“好了。”
包兰香刚要跨过门槛,闻言脚下一踉跄,差点摔着,下意识扶了一把门框,看着贺成,满脸惊疑地问道:“大成,你……好了?”
“好了。”贺成说,“我感觉脑子清醒多了。”
“你、你真的好了?”包兰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结结巴巴问道,“那、那你还傻不傻?”
贺成摸摸脑袋:“感觉是好了。”
包兰香愣愣老半天,然后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抽抽噎噎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老天爷呀,谢天谢地……”
“怎么了,他娘,一大早怎么哭了?”邵保魁闻声跑过来,手里还端着个水瓢,看样子是打算舀水洗脸,见包兰香坐在地上一直哭,忙问邵春来:“春来,你娘这是怎么啦?”
邵春来见鬼似的,两眼瞪得滚圆,这才刚刚回过神来,没等他开口,贺成一边穿衣服一边抢先答道:“没事儿,我娘看见我好了,高兴的。”
“咣当”一声,邵保魁手里的水瓢掉在地上。
贺成不禁摸了摸鼻子,他是不是,有点儿用力过猛了。
瞧把这家人吓的,接下来他要是开口让包兰香去隔壁给他说媒求亲,该不会把人吓出毛病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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