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之人被拖下去。
九郡主看了眼那个人,又看了眼好似沾到什么脏东西而慢条斯理擦拭手指的少年,少年抬眸看她。
九郡主小声说:“你身体好了吗?”
“只有你觉得我身体没好。”少年将眼中杀意收敛,说,“不过也不算全好。”
“不算全好是怎么个好法?就是还不能打架吗?”
“算是吧。”少年摸摸她脸颊,她习惯性歪着头蹭了下他手心,他微微顿住,面不改色歪在她身上,装虚弱道,“起正面冲突的话可能要吃点亏,还是需要你护着才行。”
“可你方才明明……”九郡主终于看出来他假装了。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胸口有点不舒服。”少年侧过头在她耳边低声说,“你替我遮掩些,别让玉千雪看出来了。”
即便猜到他可能是装的,她也忍不住顺着他,转头注意到那位说话的南境女子,不禁多看了两眼。
眠师与元帝谈了几句后也转过头看向九郡主,好笑道:“这位便是阿九姑娘吧?”
九郡主想到自己的身份,讪讪将脑袋缩回去:“是……我是……”
元帝闻言,反倒微冷下
眸光道:“不知眠师可知这位阿九姑娘的真实身份。”
“自然是知晓的。”眠师温温和和道,“我这趟前来,除了将境主的礼物赠予陛下,顺便赏赏花,更是为了将我们的少主夫人接回南境。”
九郡主身体僵住,她真的知道?而且她说的是少主夫人,不是月主夫人。
九郡主拽紧少年的衣袖。
少年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淡淡地看了眼元帝,抬手摸摸九郡主脑袋,似是在安慰她。
元帝道:“既是你们的少主夫人,那便是中原的九郡主。可孤瞧着,这位九郡主身为你们南境未来的少主夫人,却与你们月主殿下来往亲密,莫非南境有意……”
一女侍二夫。
他话没说完,字字句句却透着股冷嘲。
眠师大大方方笑道:“元帝陛下怎的也同那些喜欢瞎胡闹的小辈那样乱想?我们可从未说过南境只有一位少主。”
这句话既反讽了元帝的狭隘,又表明了她的态度。
元帝动作一顿。
眠师道:“我南境向来是两位少主,只是月主殿下不爱听人叫他少主,我们这才唤他月主。想不到此举竟造成如此误会,真是叫元帝陛下看笑话了。”
元帝死死攥住手中的扶椅,竟是无法再扯出一丝笑。
少年若仅仅只是月主,凭借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是无法掌握整个南境的,更无法夺得南境的掌控权。可他倘若成为南境境承认的少主,那便是未来的南境之主。
南境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够与他争锋的南境之主,而南境内斗归内斗,可若是由北域出面杀死南境之主,南境众族必然翻脸无情团结一心,毕竟少年代表的是整个南境的颜面。
少年没有否认这个身份,垂下的眼睫遮住他眼中情绪,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眠师侧身望着身旁不置可否的少年,似是叹息,又似是感慨,他曾最烦别人唤他少主,尤其是在察觉到境主的企图后更是疏远所有人,如今却还是为了心仪的姑娘默认下这个身份。既是少主,日后便少不得被众人吸血咽髓。
九郡主也呆住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如此特别的说法。
阿月是南境境主的孩子,自然也算是南境少主,那这么说来的话……
殿中人神色各异。
眠师好像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微笑着证实了他们的想法:“元帝有所不知,我族境主向中原求亲便是为月主殿下求的亲,中原九郡主与我苗疆月主自然是名正言顺,天生一对。”
她音调不疾不徐,仿若春风拂面,说出的话却不给人半点面子:“若是有人试图强拆月主殿下与月主夫人,我南境定然第一个不同意。”
啪一下,元帝掰断了手中的扶椅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