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早晨,吃过早餐后,江容坐在软榻上,抱着踢伤的那只脚细看。
受伤的那三根脚趾头还是有些发肿,但是已经感受不到疼了,只有不有意地去捏。下地走路可能会有点疼,不过应该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转头看向软榻另一边的皇帝。
“陛下,臣妾已经大好了。”
皇帝正拿着本书看。
听了她的话,他头也不抬,只略掀起眼皮看了她的脚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看书。等他把书翻到下一页,江容以为他不会搭理她了,他的声音才慢悠悠地在房间里响起。
“肿成这样就大好了?”
江容:“已经没怎么肿了,走路应该是没问题的,臣妾想去院子里走走。”
皇帝声音淡然:“不行。”语气却不容置喙。
江容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可是陛下,生命在于运动,你把臣妾关在这间房子里三天三夜,臣妾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皇帝继续看完那一页书,不紧不慢地把书反扣在小桌几上,抬头看着她。
他才刚要开口,门外传来李子山的声音。
江容受伤的那只脚还大喇喇地摆在榻上,没有穿袜履。皇帝看了那只脚一眼,起身往外间走去。
没人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隐忍。
她个子不高,脚也小巧,脚上的皮肤和身上他处一样白皙细嫩,两根没被撞伤的小脚趾珠圆玉润,看起来非常可爱,小小的脚丫子可以被他握在手中。
那天她受伤,是他握着她的脚亲手给她上的药。
刚握上她的脚那会儿,他的心荡了一下,只不过那种旖念很快被心疼取代。
那三根被撞伤的小脚趾还微微肿着,和正常的脚趾比起来,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现在伤快好了,他再看那只可爱的小脚丫时,心底的旖念就会开始慢慢蔓延,让他克制不住地想把她的脚握在掌心,轻吻她的脚背。
还想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处。
他如此隐忍,她却对他完全不设防。
他是很喜欢她毫无保留的信任,但这又何尝不是对他的折磨?
只是十五岁终究还是太小了,他至少还要再等两年,至少等到她十七岁……如此漫长的等待,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他必须多找点事做,才不至于等得太煎熬。
皇帝站在门口负手而立,李子山在一边与他汇报朝堂上的信息。
“事都已吩咐妥当,着大司农中丞闫正涛亲自督办,太仓令晁兴协理。只是大司农令奚文府以百姓多信蝗神、立蝗庙一说为由,对此事颇为不赞同,下了朝之后就去了丞相府,微臣已经吩咐人紧盯着他了。”
皇帝若有所思:“朕记得,他有一女在宫中?”
李子山道:“是奚宝林。”
皇帝:“此女如何?”
李子山谨慎地看了他一眼。
皇帝问臣子他的妃子“此女如何”,古往今来,估计也只有眼前这位才问得出来。
这种近乎送命的问题,哪怕是他们这些常伴在他左右,知道他心之所属为谁的亲卫,也不敢妄答。
似乎察觉到了李子山的迟疑,皇帝难得看了他一眼,自然懂他在顾虑什么。
“如实回答就是。”
李子山恭敬应诺,答道:“此女性子懦弱,在宫中依附盛婕妤,但平日里都深居在柔福宫中,极少出门。”
皇帝又问:“这一次宫中之事,她可有参与?”
“不曾。”李子山说:“盛婕妤许是不喜欢她的性子,此事都未曾只会过她。不过陛下,微臣有个发现。”
皇帝眉梢微挑,示意他说。
李子山道:“此女身世有些可怜,她本是家中嫡女,有一个双生弟弟名为奚暇,只是奚文府宠妾灭妻,奚夫人生下双生子之后便一病不起,常年卧病在床,全凭一口气吊着活到现在,他们姐弟二人相互扶持着长大。她被奚文府送入宫中扶持盛清河,身边之事却是宫外的奚暇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