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洛怔了下,回过神笑了笑,“哦,你帮我递支刷子。”
张超给他递了把刷子,“这只吗?”
周清洛接过刷子,“对,谢谢。”
其实他要的不是这只,而是小一些的刷子。
他才意识到,好像宋凌从没给他递错过东西。
才没多久时间,他竟和宋凌默契至此。
张超挑了挑眉,一个上午的时间,周清洛已经无意识地喊了好几遍‘宋玲’了。
他叫宋玲的名字时,眉眼含笑,嘴角上扬,反应过来后又是一怔,眼神又有点落寞,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或许忧郁和封闭是艺术家独有的气质吧。
“清洛老师,宋玲以前都跟你一起画画吗?”
周清洛勾了勾唇,“是啊。”
“那她现在呢?”
周清洛手一顿,“他在青陵市,挺好的。”
而天寒地冻的青陵市,宋凌也在做和周清洛同样的事情。
焦左很够意思,地下停车场关了,让宋老板自由发挥。
宋凌白天努力上班,晚上就到地下停车库画画,每天都泡成个灰头土脸的泥人,脏兮兮地回家。
天气实在太冷,大雪纷飞,本还在家里开暖气睡大觉,却非得来这儿渡劫。
焦左都有点看不下去,给他带来了暖宝宝。
宋凌淌着鼻涕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老子用得着这个?”
焦左:“……”算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焦左不是很想让宋凌画,万一宝木集团又来毁掉,那宋凌不得疯了。
失恋的男人,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能怎么办呢。
焦左不知道宋凌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但看着他执拗地一笔一划勾勒着图案,一点一点上色,又觉得他这么做意义非凡。
他叹着气问小慈,“要不要跟清洛说一声?”
小慈瞪了他一眼,“你别多管闲事了。”
焦左:“你说他俩会和好吗?”
小慈看着宋凌,那么偏执阴郁的一个人,竟能耐着性子,一笔一划地慢慢描摹,像修补珍藏文物一般认真,企图把当时的场景和心境慢慢还原。
小慈叹了口气,“在一起哪有这么容易。”
“我觉得咱俩在一起挺容易的啊。”
“……那你是不知道你有多二。”
他们谁都不知道,在同样的时间,不同的地方,两人在做同样的事。
他们都愿意为了对方,变成更好的人。
日子很平静,周清洛每天都很忙碌,也无暇想其他,沉浸到绘画中,平静安详,不必多言,一切都在画里。
周清洛每天能画十个平方,一个星期过去,他已经画了将近二十米。
周六一大早,周清洛就去了福利院继续画。
周清洛正在专心画画,听到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他,“清洛?”
周清洛回过头,竟是真善美福利院的林院长,她身边还跟着一些人,张超也在里面。
周清洛从铁架子下来,摘下手套和帽子口罩走过来,欣喜道:“林院长,您怎么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