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掐住秦妙言的腰身,瞪着眼睛看着她,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修了多年闭口禅的老僧,艰涩难听,如同老鸦。
“你叫我李郎,你在叫谁?”
“李郎你是在叫谁!”
李扶光目眦欲裂地瞪着秦妙言,双眼恨不能将她烧穿,击透。
他似乎终于崩溃,震荡的胸腔带起染血的质问:“你骗我,你骗我!”
“你走开,我不要你!”
李扶光推着秦妙言,双手血流如注,嘴角也涌出了血,他推开秦妙言,要翻身下地。
但是秦妙言却轻易制住了他。
她总是如此,只要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死,就算是到了手中终究是一场空,她也必须要拿到手。
她问李扶光是不是恨她。
但其实恨的是秦妙言,她恨的是她自己!
是曾经那个无能的自己,轻信的自己,那个被一个谎言欺骗了五百多年,到最后兜兜转转,竟然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重温了旧梦的愚蠢的自己!
她的恨简直能将人灼化。
她钳制着李扶光说:“李郎当然是喊你父亲,你父亲年轻的时候,还是很俊逸的。”
“不然呢?难道喊你吗?就你这种蠢货?”
“你蠢得让我头疼,你以为我带你回来是做什么?当然是玩啊。”
“你也知道了吧,我根本没有什么心魔,那都是骗你,只有你这种蠢到骨子里的人才会相信。”
“我本身就是个魔头,哪有心魔能魔得过我呢?”
秦妙言掐着李扶光的脖子,狠狠坐下,看着他脖颈的青筋寸寸鼓起,看着他痛苦地闭上眼了眼睛,嘴角涌出了更多的血迹。
她心中畅快极了。
像砸碎那块誓心石一样的畅快。
她总是如此极端,得不到的便要狠狠毁掉,她这一生,奉行的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乖乖听话,伺候得我舒服,我兴许一发善心,会让你的父母死得体面一点。”
秦妙言仰起头,癫狂地笑起来,腰身绷紧脊背舒展,她的酒气熏蒸得头脑晕晕乎乎的,惬意舒爽得如飞鸟一般脊背起伏。
她放开了掐着李扶光脖子的手,李扶光已经不会再试图跑掉了。
他只是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血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放纵而肆意的秦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