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朝你眨个眼怎么了,还嫌弃起我这个糟老头子来了,等再过五十年,你也就我这个样子了,大家谁都不要嫌弃谁,真的是,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一代才子啊!”
陈琛满不在乎地看了顾清珏一眼拿起手边的锯子开始锯木头,顾清珏准备上前帮忙,陈琛立马让他离自己三尺远。
“我想帮帮你啊老伯,你看这璃儿可以去厨房帮陈嫂嫂做饭,我不会做饭啊,只能在这帮你锯木头了,你还不让我帮,你要我怎样?”
顾清珏站在一旁,余光瞄见去往厨房的顾清璃的身影,很不甘心的道。
“那可不!你一公子哥儿,哪做过这样的粗活,你看看你那手,细皮嫩ròu的,这木茬子可不长眼睛的啊,一下子刺你手里那我可就对不住顾老爷和顾夫人了,自己都没舍得打一巴掌的宝儿儿子,在我这里受了一场血光之灾!”陈琛一边推着木桩上的木茬一边逗弄着顾清珏。
“什么叫没舍得打我一巴掌?我儿时挨我父亲揍挨得还少吗?就差没把我打死了!”
顾清珏见陈琛不肯让自己帮忙,只得端起小板凳来到一处阴凉地里坐着,看着陈琛和陈老板二人很有节奏的推平木桩上突出的木茬。
“那你还别说,真看不出来你有这么一个悲惨的童年。”
陈琛被顾清珏的话给逗笑了,“少年心性,谁都有,想当年蛋儿也是调皮捣蛋得很,他母亲没法治他,我就编了藤条放着,这小子还鬼灵精得很,知道我要拿藤条教训他,得空了就把藤条给当柴烧了!”
三人一边说一边笑一边忙着手上的活计,过了片刻,小绺便跑着来叫几人洗手过去吃饭,饭后又与陈琛聊了会天,怪顾清璃便与陈琛辞别,回了顾家。
楚子阳和顾清璃离开长安城的第四日里,明启帝命刘文洲和顾正潇以及太子楚子枫和晋王楚子恒还有安乐公主楚厌离一同将皇后王涟漪送去安川镇的曌安寺中修行。
云冉也随着一同前去了,戚子雅却被明启帝留在了东宫。
王涟漪不顾众人反对,坚持要剃度,住持知她身份特殊,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在征得楚子枫的同意之下,亲自动手,剪去了王涟漪蓄了多年的长发。
当剪刀剪断青丝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来,王涟漪的泪水随着青丝一同掉往地上,连同自己的过去、连同自己的执念与满腔的爱意,都冲向了地面,砸了个粉碎。
云冉的眼睛红红的,顾正潇把她抱在怀里,她深知让一个女子做到如此境地,得下多大的决心,若不是心被伤成了千疮百孔,谁又有这样的勇气,放弃尘世中的一切,皈依佛门呢。
楚厌离最终还是没能离开皇宫,首要原因还是因为楚子阳和楚子宁不在长安,没能取得一定的天时,刘文洲和顾正潇可以帮王涟漪解决困境,但没法帮楚厌离解脱困境。
当温暖的长安城开始变凉,顾正潇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几个家将,辞别了刘文洲,开始南下。
过了四日,顾正潇和云冉来到了常州。而此时的楚子阳,刚好踏上了回长安的路途。他特地挑了近路走,最近的路,刚好途径常州,却偏偏凑巧,在顾正潇的车马进了顾府之后,楚子阳的车马随之路过了顾府后门河对岸的街道。
顾正潇与云冉休息了一夜之后,翌日清晨便踏上了前往蓬莱的路途,顾清珏本想跟着一块去,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个皇亲国戚的,去了也不丢人。
所谓知子莫若母,顾清珏心里的小算盘让公孙眠摸得一干二净的,为了逃避与白家小姐的婚事,这逆子什么事情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想逃,偏不让你逃!
“母亲,你是没看到大哥被大娘训成孙子的样儿!这些天里我就看着他们娘俩在我面前斗智斗勇的,可把我给笑坏了!”顾清璃看着渐渐变小的身影,坐直了身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