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小姑娘,霍浔眼里的笑意不减,接住她的小身子,将她抱高,温柔笑着说道,“怯儿长高了不少。”
小姑娘翘着唇,“是呀是呀……”
沈辞宁带着严慕宁过来,见到霍浔将她抱起来,连忙说,“怯儿,快下来!”
严喜宁十分听她的话,尽管想跟霍浔亲近,却还是扑腾着腿要下去了,霍浔朗声笑着将她放了下来,又摸了摸她的头发,“乖。”
相对于严喜宁的亲近,严慕宁对于霍浔便显得冰冷多了,霍浔跟他说话,他冷着一张肖似严韫的俊脸默声。
“霍浔哥哥,慕宁性子淡,你别往心里去。”严喜宁也点头,“弟弟不爱说话。”
他是会说话的,就是还有一点点结巴。
霍浔当然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笑着说,“我知道。”
严慕宁的性子跟严韫相似,不似严喜宁养在他跟前过,到底有情分在。
霍浔不会不清楚严韫将两个孩子送来的用意,尤其是严慕宁防贼一般挡在沈辞宁面前的样子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心照不宣却不宣之于口。
吩咐了府上的人好生招待,此外,霍浔也抽了不少时日陪着三人游玩。
严韫的信来得很快,他在信中解释说,是因为巴夷那头察觉了动静,已经开始应对了,怕动起手来,巴夷会兵行险招。
孩子留在泉南不安全,难免叫他分身乏术,因此将孩子送到广陵,也好有个照应,毕竟原先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男人的信笺中说得冠冕堂皇,沈辞宁知道他所言有一定的道理,依然哼哼。
回信她就给了严韫四个字,“欲盖弥彰!”
男人收到信笺时,展开一看,几乎可以通过力透纸背的笔墨想想沈辞宁是何等气鼓鼓的神情。
自己夫人心情不悦,严大人写了一封哄劝信,不曾直接言明。
只跟她说在院里给她养了红尾的鱼,又种了她喜欢的落日芍药,甚至把沈辞宁喜欢吃的那家糕点铺子师傅给请到了府上,就等她回来,日日都能吃到了。
不说服软的话,句句皆是服软的话。
沈辞宁忍不住扬唇笑。
她依然没有回,近来严喜宁在学画,沈辞宁在书房内找了一副涂鸦之作以作回信给严韫。
本以为他会就这严喜宁的画作点评一番,不料严韫竟然给沈辞宁画了一副补全之作。
严喜宁临摹的是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因为人像各异,严喜宁刚学不能得其妙处,故而乱七八糟,“形态各异”,沈辞宁没有说明,他竟然能够看出来。
当时小姑娘兴冲冲拿给她看的时候,沈辞宁都没有弄懂,到底是什么。
是一旁的霍浔提醒,沈辞宁才反应过来。
不曾想,严韫居然看看就知道了。
早在潭江之时,沈辞宁知道霍浔的画技高超,不曾想,严韫的画技竟然不输给霍浔,简直让人惊叹。
栩栩如生到令人觉得他这份可能便是真品。
沈辞宁连忙让人去叫严喜宁,小姑娘见到了画果然兴冲冲的。
她拍着小手,翘着小小的粉唇,“父亲偏心,之前怯儿让他画,他不肯,母亲一说他就画了。”
小姑娘嘴巴翘起的弧度跟沈辞宁如出一辙。
沈辞宁看着画,弯了眼眸,其实她什么都没说。
严慕宁的小手卷着画。
沈辞宁这才发现,是有两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