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已经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了,这倒也是,严家人都是一起用膳的,沈辞宁缺了一天,怎么会不知道呢。
沈辞宁看着补汤没有说话,她忽而觉得心累,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疲乏的缘故,董氏对她不错,她的话沈辞宁不会忤逆,基本照单全收。
前些日子喝多了药膳,眼下看着,略有些没胃口,她第一次没有喝,“先放着吧。”
“好,奴婢先伺候您梳洗,一会就传膳了。”香梅也怕沈辞宁喝了这一盏汤水,待会就用不下晚膳了。
先前夫人送来的补身汤水固然好,份量实在多,沈辞宁本来饭量小,眼下这么一闹腾,回回吃不了多少,因此气色是看着好了,身上却没有长多少肉。
即便睡得很久,沈辞宁依然没恢复多少精气神,严韫从西苑回来时,正见到少女撑着脑袋在雕花圆桌上看书。
她的姿态有些绵软,细腰柔弱无骨倚着案桌的边沿。
小脸未施粉黛,睫毛像小扇子一般,侧脸被烛光笼罩,都能看到上头的细绒。
因为在家又是刚起,长发并未束起,泼墨似地披在后面。
看得没有太专注,听到后面传来响动,她转身过来。
眸光当中有惊讶,仿佛没有想到来的人是他。
“夫君。”呢喃喊了一声,跟猫叫一般。
沈辞宁的确是懵的,没有想到严韫居然在,即刻想到她还不修边幅,少女火速起身想要收拾。
不料起身太猛了,腿脚又软,账目顺着她的双膝掉下去,沈辞宁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人也匍匐往前,眼看着整个人倒栽下去。
她已经率先紧闭上眼睛,做好了摔伤的准备。
预想当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手腕被大掌攥住,被拽到了一个怀抱当中,闻到了冷冽裹着夜风的寒梅香。
待站稳之后,耳畔传来男人的问话,“沈辞宁,你慌什么?”
他是洪水猛兽还是魑魅魍魉,至于把她吓得慌不择路。
惶恐和慌张冲击着沈辞宁的大脑,身上又疼痛,她没有听出男人隐藏在话里的关怀,仅仅感受到责备。
“对不起。”少女挣脱出男人的怀抱,退后两小步,手扶着案桌力求站稳。
见到她不愿意借助自己,踉踉跄跄的笨蛋样子,他的眉头蹙了起来。
“很疼?”她睡了许久,眼下还没有缓过来神,小脸上是散不去的倦怠。
沈辞宁抬了眼眸,抿紧唇,脸蛋染上羞赧的绯红,口是心非摇头。
“不疼”
又说谎了。
他昨日的确是有些控不住自己,“我看看。”男人说道。
沈辞宁怎么敢给他看,“不疼,就是有些累,不用看。”她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生怕他过来。
恰好香梅在外头说,董氏来人叫两人快些过去一道用晚膳。
幸好,沈辞宁松了一口气。
“我们快些过去吧,不要叫婆母等急了。”丢下这一句,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头埋着,怕严韫旧事重提。
严韫来北苑原本就是叫沈辞宁过去用膳,若是她还没有醒,也不用过去了,叫人把膳食端过来,恰好她醒了。
严韫的速度放得慢,许是知道她身上不适,沈辞宁慢吞吞跟在他旁边,还好去北苑的路不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