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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映彻夜未归,晏道成本就心急如焚,那天晚上他跟女儿说明了真相,还不知道两人有没有解开心结,侯府的人一过来请,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顿时更加心焦了,急忙跟着那人一路去了栖月阁。
到了门口,下人刚要通传,晏道成心里着急,直接将门推开。
刚进去,一眼就看到里间的床上,女儿抱膝坐在那,眼圈红红,可怜兮兮的。
“映儿!”他唤了一声。
晏映听见声响,往外一看,发现真的是父亲,小脚嗖的一下缩回来,下地就扑过去,她仍旧光着脚丫,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抱住父亲就呜呜哭了起来,声音那叫一个委屈,直把晏道成哭毛了。
他横眉看向床前的谢九桢:“你又欺负映儿了?”
谢九桢面色沉敛,没在意他那句苛责,反而是看着晏映毫无障碍地认出她父亲,神色变得更为复杂,他哑着嗓音道:“她情况不对。”
“怎么不对?”晏道成皱了皱眉。
谢九桢道:“她似乎又不认得我了……”
晏道成一惊,有些没弄清他话中的意思:“又不认得你?”
话音刚落,趴在他身前哭泣的人忽然断了声音,身子一软,晕了过去,晏道成眼疾手快,将人捞住,面色大变:“映儿?映儿?”
可晏映丝毫没反应。
晏道成赶紧将她抱起来,安置到床上。谢九桢刚才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晕倒,下意识要伸手去扶,好在晏道成反应快,才没把人摔着。
把人放下后,晏道成皱着眉头,看向谢九桢时脸色变幻莫测,语气又愤怒又无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九桢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所幸的是谢九桢不知道怎么回答,魏济很快就赶过来了,鸣玉亲自将他引到栖月阁,他进来前还骂骂咧咧的,说太傅大人将他一个太仓长当作了府上随叫随到的大夫,成了侯府的私人用品,骂谢九桢太霸道。
结果一脚踏进来发现有外人在,瞬间收敛许多。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晏府的人似乎在这里总是阴魂不散。
他走进去,视线快速扫了一圈,就知道鸣玉找他来看的并非是谢九桢,而是床上
躺着那个。
“这次又怎么了?”魏济声音里多多少少有一丝不耐烦。
谢九桢按着他肩膀,语气暗藏威胁:“给她好好看一看。”
魏济瞟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掏出个帕子放在她手腕上,上来便直入正题。
把了一会儿脉,魏济的眉头几经跳动。
“怎么样?”谢九桢跟晏道成异口同声。
魏济“啧”了一声,抬眼看了看谢九桢:“气血亏虚,太过劳累,情绪一激动,就晕了。”
“你让她干什么来,累成这样?”魏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是故意问出这个问题,旁边的晏道成作为过来人,哪能听不懂他调侃的语气,顿时气结,恨不得揪着谢九桢领子狠狠摇晃摇晃他。
但他只是咳嗽一下,愤慨道:“你以后,还是体谅着她一点吧!我女儿娇生惯养,细皮嫩肉,可经受不起折腾!”
作为岳父大人,能提点到这里已经很张不开嘴了。
谢九桢当没听到这句话,沉着脸看向魏济:“让你看的不是这个……她又失忆了,你能看出是因为什么吗?”
“什么?”魏济愣了一愣,“又失忆了?”
谢九桢点点头。
魏济收起玩笑神色,再次为她把脉,整肃神色,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良久后他歪了歪头,啧叹一声收回手,抬头去看谢九桢:“能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昨夜睡前,她还好好的,今日一早就不记得我了,看样子,似乎也只不记得我。”谢九桢张了张口,犹豫道。
魏济神色不变:“你们像上次那样吵架了?”
晏道成急忙看向谢九桢。
谢九桢摇头:“不曾。”
“这就奇了怪了,”魏济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看着床上的人,“以前也见过一些失忆的病患,只挑着部分记忆选择忘记的也有,可是反复失忆的我却只见过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