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看不懂吗?你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我现在要带我阿姐走,这么高贵的地方,我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我恶心。”
她转过身,对晏晚道:“阿姐,你上去,清月不会把你摔了的。”
清月半蹲着身子:“大小姐,你放心上来吧。”
晏晚却有些犹豫,她看着晏映,几欲开口,可面对她坚定的眼神,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她
在周家还是这种境遇,不知道妹妹在侯府又会是怎样,自己一个人怎么都好,她唯独不想拖累妹妹,如果就这样跟她走了,去哪?去侯府?那又算怎么回事!
周老夫人却以为晏晚是舍不得离开,本来还有几分惊讶,现在就只剩下轻蔑和鄙视了,她冷笑一声,看着姐妹二人:“劝你们还是别演戏了,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当老身是三岁小儿啊?”
晏映回头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您还是积点口德吧,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更要积德行善,稍有不慎,犯了天怒,命就折在这了。”
她说起话来气人的功力是不可小觑的,毕竟连谢九桢那样的都不免被她气着,别说周老夫人了,上了年岁的人最听不得别人咒她活不长,这话是真真地戳心窝子,她指着晏映,连说三声“你你你”,竟还是反驳不出来别的。
周徊脸色也很难看,可是眼见着自己夫人都要跟着妻妹走了,他又怎能无动于衷?他对晏晚是真心的,他知道晏晚也一样,这么多年来,晏晚对他一直尽心尽力,做到了一个女子竭尽所能可以做到的一切,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误会曲折,就这么分开,他不甘心。
晏晚爱他,必然也不会离开他。
“晚儿,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你别走……”他拉住晏晚的手腕。
晏映急忙上前来将他的手扒开,像是害怕他弄脏了自己的宝物一样,把晏晚紧紧护在身后,她横着脖子,与周徊对峙:“晏家把女儿交给你,不求你事事以她为先,起码要爱她疼她敬她护她,可你们是怎么做的?”
“二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绿乔忽然走过来,故意把这几个字说得掷地有声,周徊终于无法继续冷静下去,他皱紧眉头,沉声道:“二妹在洛都举目无亲,你能把晚儿带到哪去呢?”
这话有几丝威胁的意味,晏映冷眼看着他,回道:“不劳你费心了。”
周老夫人却噗嗤一笑:“能带到哪去?自然是没有去处,虚张声势罢了!晏氏犯了大错,绝非太后能容,每一个顶着晏氏名头的人现在都是烫手山芋,你以为你这个太傅夫人能做到几时?”
她这话说得晏映一怔,控在袖中的手紧
紧攥了攥,眸光越发冷了下去。她确实不相信谢九桢,也不相信侯府会是她坚实的依靠,连深爱阿姐的周徊都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只几日的相处当然不会让晏映把自己全然托付给那个人。
她从踏进这个屋子里以来就一直在思索,思索怎么让阿姐不再忍受委屈,思索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她也在纠结,也会害怕,也有顾虑。
但这都不是忍气吞声的理由。
周老夫人还不就是仗着这一点拿捏她?
可惜她还是把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了。
晏映按着阿姐的手,将她扶到清月身上,然后直起身看着周老夫人,忽然扬起嘴角:“尚书郎距离尚书仆射那个位置还远着呢。”
“你在高兴什么?”
她笑意绵浅,却有一股不可忽视的威慑力,让人心惊胆寒,忍不住害怕。
周老夫人着实被她吓到了,心里却不停地安慰自己她只是虚张声势,像是为了让自己相信一般,她上前一步,冷哼一声,说道:“你自己都要自身难保了,还想着给别人出头,恐怕把人带回去就要露宿街头了吧,我就不信,谢太傅那样的人,会看上你这种破落户!”
“那你觉得,本侯会看上什么样的人?”
正当她说着,背后却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不掺一丝情绪,周老夫人为之一震,后面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晏映看着门前站着的人,背着光,一道虚虚暗影,瞧不出面容来,只声音是熟悉的。
她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鼻腔一酸。
作者有话要说:我开始通勤,这两天真的又累又困,不是全职写文了,一天更不了六千了,尽量更新,大家见谅(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