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敢怠慢,急忙转身,刚走出一步远,谢九桢又道:“还有,派人把晏府的人请过来。”
鸣玉又应了一声,突然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赶紧转过身去,低头走到谢九桢跟前,眼下有两条腿在乱蹬着,他也一眼都不敢多看,将怀中抱着的木盒递上去:“大人,这是玲珑阁的老板亲自送来的。”
谢九桢一手搂着晏映的两条腿,一只手伸过去,将木盒拿了过来,脸上神色复杂。
终于做好了,可是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鸣玉转身出了小院,谢九桢二话不说,扛着人走回栖月阁。
晏映打得累了,嗓子也哑了,一点力气都不剩,连哭声都只剩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抽泣,谢九桢终于放她下来,刚将人搁到床上,她便快速爬到里面,重新用被子挡住自己。
刚才的折腾都是白折腾。
这人怎么力气那么大啊?晏映腹诽一句,吸着鼻子,把头盖上,心底哇凉哇凉的。
她逃不出去,这人会不会永远将她囚禁在深宅里,日日夜夜折磨她啊?
谢九桢叹了一口气,伸手扯了扯她罩在头顶的锦被:“出来,里面闷。”
这声音听着和煦温柔,不像她想象的那般,是个张牙舞爪的登徒子,晏映心里疑惑,可也不敢露出脑袋,就怕他要做出格的事。
谢九桢又道:“我不是坏人。我是你夫君。”
“骗人!”晏映蒙着被子反驳他,声音干脆,“我还没嫁人呢,哪来的夫君!”
谢九桢一顿。
才道:“是你把我忘了。”
屋中一下子陷入安静,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晏映慢慢放下被子,露出一双剪水秋瞳,想要偷偷打
量他,却不想正跟他视线撞上,顿时有些慌张无措,眼珠乱转,不知该看向哪。
她听出那句话里满是落寞。
落寞得不像是出自这人的口。
他眉峰凌厉,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下颔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瞧着没有一分破绽。这样的眉眼让人生畏,这样的人没人能伤得了半分,又何来落寞?
但他就是看着可怜。
说得都像是真的。
晏映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也不肯相信。
明明昨日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子,未言婚嫁,今日却莫名成了别人的妻子,这谁能接受得了?
“我为何会忘了你?我无缘无故地怎么会忘了你?分明是你蒙骗我,以为我好欺负吗?若是我爹爹在这,定要把你打得六亲不认,满地找牙,你信是不信?”
她壮大了胆子,竟然也敢逞口舌之利了,可是刚说完“你信是不信”就往后缩脑袋,下意识用被子挡住身体,把色厉内荏演了个活灵活现,端地是太怂了!
谢九桢呼吸重了几分,他又按了按肩膀,说话声有些发抖:“一会儿,你父亲就来了……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晏映一听父亲要来,眼睛登时亮了亮,再看他时,发觉他脸色白了几分,隐隐皱着眉头,似在忍受疼痛,视线下移,很快她就发现他肩膀上的殷红。
“你……你流血了?”晏映放下被子,眼中满是惊讶,一瞬间就忘了两人的处境,爬过去要看他的伤。
然而爬到一半,她又生生顿住,踟蹰不前。
“不会是我打的吧……”她轻声说了一句,看着那渐渐殷开的鲜红,着实有些不忍。
谢九桢却没说话,他伸手握住她的脚踝,晏映一惊,变了脸色想要踹他,却发觉他只是替她扫了扫脚心上的灰尘,又抱住揣到怀里。
她怔住:“你——”
谢九桢却问她:“还冷吗?”
刚刚光着脚出去跑了一圈,天寒地冻的,她早就没知觉了,现在却被阵阵暖意灼烧着,那举动太过亲密,她有些不知所措,急着要撤回自己的脚,谢九桢却不肯放手。
“还冷吗?”他又问了一遍。
晏映感觉出他话音里的威胁,瞬间觉得整个人都牢牢被他攥在手心里,不敢再挣扎了。
“不……不冷了……”她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