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只见婴儿本来嘹亮的啼哭声猛然微弱,激荡的灵力也消失无踪,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梦幻泡影。
产婆吓得几乎跌在地上,惊惧道:“小公子这、这是怎么了?”
周围景色变虚,画面一转又到室外。
凤副家主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一副十分焦躁的样子,关着门的屋里传出一阵轻柔的女人哼唱声。
不知过了多久,歌声停了,凤家家主——也就是凤嘉木的娘亲从屋内面色如常地走了出来。
男人赶忙迎了上去。
“骊娘!”他急匆匆道,“嘉木果真……?”
骊娘看了他一眼,面色疏淡地点了下头。
男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般瞬间垮了下来,他看了看刚刚起便被他一直攥在手里的纸条,轻叹一声:“可惜了。”
那纸条又窄又细,只能写下两行字。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王灵疏”三个字,后面跟着一行蝇头小字,似是一个日期。
“可惜了。”他又叹了一声,掌中燃起无根之火,将纸条烧去了。
接下来的画面跳转十分迅速,记忆似乎使用了一种蒙太奇的手法,将两个少年人的成长经历交错剪辑出来。
小小的凤嘉木坐在檐下发呆,是日晴好,他却裹着好几层厚厚的衣衫,王灵疏坐在父亲膝头学字,窗外桃花灼灼;凤嘉木在学堂吐血,王灵疏与同窗郊游踏青;凤嘉木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身旁坐着泣泪的父母,王灵疏身披红袍,床上坐着盖着盖头的新娘,房间里燃着满室红烛。
“我不甘心……”凤嘉木骨瘦如柴的手死死抓着锦被,圆睁的双目带着一种濒死的疯狂,“我不甘心——”
四周画面又如雾气般淡去,阳光洒落,满园香风。
小小的凤嘉木生得唇红齿白,像个雪娃娃,他被骊娘牵着手,还没人膝盖高。
两人站在一条石板路上,仿佛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儿,石板路尽头走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嘉木。”凤副家主将手中的小男孩往前送了一送,“他叫凤灵疏,以后住在咱们家,做是你的哥哥。”
凤嘉木抬头看着被父亲牵来的男孩子,他比自己高两个头,穿着凤凰台的暗红衣衫,脖子上挂着一只做工粗糙的长命锁。
他大概五六岁大,冲自己笑的时候还有些许怯意。
凤嘉木大大的眼睛中登时爆满血丝,他脱开母亲的手扑在凤灵疏身上,张开嘴巴,还没长齐的乳牙深深咬上凤灵疏的脖子。
热血立马滚进他喉咙里,眼泪几乎瞬间就掉了下来。
父亲的斥责和母亲的惊呼声中,他紧紧抱着哥哥的脖子,牙齿却无论如何都咬不下去了。
他无法下手杀了凤灵疏,又无论如何都无法获得一个双赢的结局。
凤嘉木将自己死死埋在凤灵疏怀里,因此旁人并没有看到,一个稚童竟能有如此癫狂的神色。
他想,如果他跟凤灵疏就只能从血中生出联系,他便要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条路来。
失重感突然而至,雪豹晃了下脑袋,回过神来。
他发现比起他们之前身临其境进入凤嘉木的里,岑殊似乎用了一种更加霸道的方法,将影像直接打进他们的脑袋。
自己从头到尾看完这些记忆,也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刚刚从枝头飘落的树叶都还没有落地。
“看明白了吗?”岑殊突然开口。
刚刚从失神中回过神来的庄尤面色一凛,垂头答道:“明白了。”
“那就走吧。”岑殊冷漠道,“该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穿脱衣服,一个被弃掉的设定。废物利用写一个小剧场。
时间线是这几个人刚刚穿到幻境里,两个饲养员双双变小的时候。
几人正匆匆往村落方向赶,豹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薛羽赶忙回头,发现坐在他身上的岑殊,衣带不知怎么解开了,有些偏长的衣摆便落在了雪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