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壁尽处,柳暗花明。
日光不要钱似的泼洒下来,令在幽暗峡壁内待了许久的众人都不自觉眯了眯眼。
逍遥谷四面环山,内部气候湿润、生态极好,入眼一片油绿。
小药宗弟子把他们安置在两间带着小院的茅草房里。
一间屋子两张床,本来小弟子们说再远些还有一间院子,师徒四人可以一人住一间,但被婉拒了。
封恕本已裹着薛羽往其中一间走,忽听岑殊在背后叫他:“薛羽。”
薛羽是第一次听见他便宜师父正经叫他,怔愣回头,只见岑殊淡然看他一眼,转身向另一间走去。
这是……叫自己跟他一间屋?
薛羽倒吸一口凉气。
封恕将小药宗弟子准备的衣物放进薛羽怀里,温和拍了拍他肩膀:“那便,去吧。”
薛羽勉强看他一眼,忐忑跟着岑殊往屋子里走。
虽说一间屋里有两张床,却是内间一张,外间一张,岑殊睡在内间,外间自然是薛羽的了。
岑殊并没有进里间休息,而是立在堂中等薛羽跟来。
岑殊垂眸静静看着他,眼珠子漆黑,表情很淡,雪豹没被安置在他臂弯里,而是从交叠的前襟中露出一只豹脑袋,给生人勿近的大佬添了点诡异的萌感。
薛羽内心锣鼓喧天,试探叫了一声:“师尊?”
岑殊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你的应盘呢?”
薛羽茫然“啊”了声,结巴道:“没、没带来。”
这真是失误,他平时是会带着他没用的青花大瓷碗上课的,但那天追人追的急,碗就被他落房里了。
遮眼布的断口处被薛羽打了个结,重新系在眼睛上,此时他便低着头,从黑纱后面偷偷抬眼瞧着岑殊。
听他这么说,那人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探出手拂在他眉心。
遮眼布又松松垮垮落了下来,水蛇般游进岑殊手心里。
薛羽的目光跟着黑纱一起落在岑殊手上。
只见自己便宜师父抬起另一只手,在黑纱布上轻轻抹了一下。手掌抚过后,黑纱重新变成平整一条——那断口竟消失了!
薛羽惊讶地抬头看了岑殊一眼,没想到对方也恰巧在看他。
两对颜色迥然的眼珠子对视一瞬,莹蓝色那双忙不迭敛了起来。
薛羽眼前一暗,那条纱布又自动缠回他眼睛上,与此同时,岑殊冷淡道:“只此一次,以后本命应盘不可离身。”
薛羽乖乖点头。
他便宜师父一向把他当工具人,怎么今天突然开始关心他带不带应盘了?
薛羽还没腹诽完,只听头顶人突然掩唇轻咳了一声,再开口时他本来清冽冷淡的嗓音里,略染上几分沙哑:“把衣服换好,为师教你入门心法。”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修文会这么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