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上数半寸,乃灵府府壁最薄弱之处。
岑殊这样教导薛羽时,曾叮嘱过平时要多加注意,此处不能让外人触碰,但显然对于魔洛柯来说,面前这个人并不是外人。
对方神识毫无阻碍地进入魔洛柯灵府,看到他关于这场打斗的记忆。
其它无效信息都有一定程度的模糊,只有面前与他缠斗的女人,和远处那个灵活腾挪的少年人异常清晰。
甚至在打斗的后半段,魔洛柯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那边身上散着数道不同灵力气息的少年人身上,偶尔不留神便会被女人的攻击扫到。
冰肌雪发的少年人纤毫毕现地展示在记忆中,甚至连每根睫毛的颤动都被魔洛柯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归藏、天衍,这两宗的人竟会聚在一处。”
尊上看了一会儿,指着薛羽饶有兴趣道,“洛柯,你觉得若他堪当‘容器’,能撑上多久?”
魔洛柯的声音在灵府空间中响了起来:“属下不知。”
“五百年——不、一千年,”尊上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错不了,就如同我等,他本就该是天地专为世间大业而孕育而生的!”
“是的,尊上。”魔洛柯恭顺道,“请容属下去将他擒来。”
魔洛柯话音刚落,熠熠天光突然而至,将昏暗会场一寸寸照亮。
尊上的视野被迫跟着记忆中魔洛柯的视线一齐向上转去,看向万丈日光中那个白衣猎猎的身影。
府内气息猛然一凝,良久,只听尊上用一种奇异的语调一字一顿道:“……岑、殊。”
记忆中的画面陡然晃动模糊,是大能威压凶猛压下,将魔洛柯的意识轰散。
在记忆将要暗下消失之前,只见视野中那少年人毫不犹豫地飞身向白衣人而去。
手掌从魔洛柯额心收回,王座上的男人手指穿梭在漆黑短发间喃喃自语道:“是他,竟是他……”
他突然大笑起来,浑厚笑声在空旷大殿里回响:“天意,果真是天意!”
“洛柯,去盯着他。”尊上命令道。
魔洛柯:“是。”
尊上若有所思道:“能擒住最好,若擒不住便只看着他。天衍宗岑殊,你斗不过他。”
魔洛柯没有说话,似乎是因那人对他的评价而有些微的不服气。
“此子应天命而生,必将应天命而来,我等无需太过干涉。”尊上宽厚手掌搭上魔洛柯颈项,温和说道,“本尊只是担心本尊的洛柯,平白送了命,那就太不值得。”
魔洛柯跪在他腿边垂首道:“属下明白。”
“好,”尊上拍拍他的发顶,亲切道,“去吧。”
“是,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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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羊城城外,雨林小院中。
左右岑殊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薛羽师兄弟俩便坐在小木屋中交换情报。
薛羽将自己遭遇说了,问颜方毓道:“你们呢?二师兄怎么会跟师父碰上的,还有元长老。”
颜方毓把扇子摇的飞快,扇出一阵湿热的风:“这倒真的是巧合。”
原来颜方毓本来只是为极阴花而来,在拍卖尾声时也就习惯性地算了算跟他一起拍极阴花的两个都是什么人。
散座还好说,颜方毓卜卦后发现虽然卦象不明,但包厢中的人跟他有颇大渊源。
颜方毓又仔细算了算,包厢中似有外力干扰,他算不准具体,只能算出里面人应跟他有同门之情。
事关极阴花,颜方毓便自然而然认为包厢中的人应是大师兄封恕,或干脆就是岑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