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方毓郁闷地摇了半天扇子,对上小师弟无辜的眼神,一时间也忘了自己来这儿是还想要再问些什么。
他嘴巴张合了几次,最终还是把折扇一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叮嘱薛羽两句,起身离开了。
为了防止还有类似元丛竹的受害者出现,颜方毓走的时候还不忘帮他们把门带上。
可以说是非常贴心了。
脚步声远去,一时间,房间里再次只剩下薛羽师徒两人。
即使刚刚他与颜方毓在房间里交谈了那么久,岑殊也依旧没有任何被吵醒的迹象。
他闭紧双眼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只有唇瓣上带着些微的血色,似是触碰后晕下的痕迹。
此时再没人来打断他们,薛羽重新弯下腰,准备继续刚刚被打断的事情。
两人此刻脏腑相通。
岑殊体内沉疴几日的戾气终于有了宣泄的途径,一刻不停地向对方涌去。
同一时刻,被关在院子中另一栋吊脚小木楼里的天欲雪蜷坐在床上。
他嘴角轻轻抿着,本来雪白的脸颊上泛着些微红,手肘紧张地夹着自己的侧肋,手掌紧紧捂着耳朵。
萤石诞生之初便受天地馈赠,化形后肉|体虽十分脆弱,可神识之强大天下罕有。
天欲雪虽然是这里修为最低微的一个,可神识的敏锐程度就连巅峰时期的岑殊都比不上。
此时岑殊未醒,薛羽根本压根没有要提防他人神识的意识,两人在屋里的一举一动根本无法逃脱天欲雪自然散出的神识。
即使他有意不去探查,可几座小木屋挨得这样近,隔壁声音即使再细微,却也如同一只唢呐在天欲雪耳边滴溜溜吹。
就算是捂着耳朵,也抵挡不住那些细碎的水声如海浪扑进沙滩边海螺孔里一样,一浪一浪地扑进天欲雪的神识探查范围。
先是什么柔软的东西互相磨娑触碰的声音,紧接着撩上一些润泽的潮意。
天欲雪听见刚刚还把他护在怀里的大哥哥,发出有些不太稳定的呼吸声。
那与之前对方拔足狂奔时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有本质的不同,又好似怕惊醒屋里的另一个人般被他闷在喉咙里,极力压制着。
同样被天欲雪勉强忽略的还有神识探查间、两人凑在一起的脑袋。
雪白的长发被高高束起在脑后,又因他头颅低垂而滑落下来,像条浅色缎带正好挡住两人相贴的嘴唇。
但神识能将四周情形如3d建模般在天欲雪脑海中呈现出来,根本不受这段雪发的遮挡。
两人没有贴合的唇瓣间隙中,能偶尔看见有殷红色隐隐露出来,灵活地向另一人勾探着,像在玩某种家长允许——甚至是纵容的寻宝游戏。
虽然神识的探查和视觉、听觉毫无关系,可天欲雪还是下意识地紧闭眼睛,把捂着耳朵的手掌紧了紧。
他心中不自觉升起刚刚与颜方毓同样的问题,只是吸戾气,需要这样吗?
这样的声音、与两人这样紧贴的动作,明明跟他阿姊和那些男性修士单独呆在房间里时的情形差不离。
只是天欲雪懵懵懂懂间似隐有察觉,他们好像,也没有亲近到天星子那样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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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羽一连吸了两日,除了解决必要的身体需求以外,从来没有离开过岑殊身边。
他能感觉到这次岑殊身体中的戾气体量十分庞大,虽还赶不上他第一次帮岑殊吸食戾气时那么多,可他马不停蹄这样吸,也依旧没吸食干净。
再加上岑殊周身的护体灵力自主运转,没有主人的管制,又与薛羽十分熟识,几乎他随口一吸,就有大量灵力跟着戾气一起被薛羽吸进身体里。
因此薛羽不得不隔一段时间就打坐运功,以炼化从岑殊那里吸来的灵力,吸食戾气的速度一慢再慢。
吸到后来时薛羽甚至有点恍惚,到底是他帮着岑殊吸戾气,还是他趁人之危从岑殊身上讨灵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