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殊眼睫微微颤动一下,半敛下来,遮住月晕照在其上的光辉,只剩一双漆黑的眼睛。
薄云遮住圆月,使屋内蓦地暗了下来。
月晕缓慢又温柔,与的一般无二。
他像一泊湖水,在温柔月色中随波逐流。
于是薛羽本来睡足的脑袋又变得不清醒起来,迷迷蒙蒙间,他觉得此时无论岑殊提出什么要求,他都是可以同意的。
可是那人好似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一片好看的月色。
薛羽想问他需要自己帮忙吗?他可以帮忙的。
——需要我帮忙吗?
可是脱口而出的话不知怎么却变成“师父之前都发生什么了?”。
问题过于不应景,岑殊一时之间没有接话。
薛羽把脑袋埋进对方衣领里,生无可恋地想,呜,他可真是一个守男德的好小伙子。
岑殊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简单将两人分开的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讲了讲。
原来他发现联系不上薛羽后便直接回了鸿武宫,却被告知薛羽几天前就走了,说是要去找大师兄联系他。
岑殊自然根本没收到通信,便卜卦算了算封恕的位置,发现他早已出了鸿武宫地界,八成根本没见到薛羽。
于是岑殊便猜测是薛羽在寻人的路上出了什么岔子,郝晨却说应是不该,元丛竹在后面跟着的。
岑殊听了话,立马卜算元丛竹位置杀了过去。
元丛竹知道薛羽遇险,根本没听薛羽的话去找什么天音城大师兄,或是回鸿武宫让其联系岑殊,而是继续自己跟在后面,妄图第一时间挖墙脚。
他于打斗间在天星子飞舟上种了追踪类的蛊虫,并不会被天欲雪的神识屏蔽,甚至比岑殊还占几分优势,于是他正好在渔羊城外被岑殊逮到了。
然而天星子他们人进了城,追踪蛊种在舟上,元丛竹也没了办法。
再后来两人并元丛竹的一干徒弟,便与出城寻师的颜方毓碰上,后面的事便是颜方毓说的那些。
薛羽听罢便主动交换情报,将天星子手上有极阴花的事给岑殊说了。
岑殊在他后颈上捏了一会儿,不咸不淡道:“所以你带着个外人回来,是留着打算做交换?”
薛羽心虚地在人怀里讨好似的蹭了蹭:“咱们能不能把天欲雪留下啊?”
房内倏地静了静,只余薛羽絮絮叨叨说着:“阿雪他是萤石化形的精怪,天星子留着他就是为了以后能再变成颗石头给自己用。那多可怜啊。”
岑殊略有疑惑:“萤石?”
些志怪异传恐怕只有归藏宗的人才清楚,就连岑殊竟也不知道。
薛羽将化形后的萤石能再归还成石头的方法说了,又叮嘱道:“师父记得别跟别人说,萤石脆弱得很,让阿雪知道了恐怕就要当场化形了。”
岑殊问道:“那你留下他,是要做什么?”
“啊?不做什么啊?”薛羽随意说道,“咱们去哪儿玩就带他去哪儿玩,等他不想跟咱们走了,就随便在哪里分开。他被天星子带在身边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可是看起来都好像没有开心地玩过。”
他道:“萤石既然化作了人,那便是个人了,就算无法拿捏自己如何生,总得拿捏自己如何死。而不该是别人握在手里的一块石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咱们久未开课的小课堂要学的成语是:
临殊献菊。形容临近岑殊身边主动奉献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