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芈横本就满腔怒气,现在得了昭雎的暗示,立刻便跳了出来,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到熊午良面前——
“曲阳侯,敢问现在要如何是好?”
“你一声令下,丢弃了偌大王城郢都。”
“朝中百官,连同本太子一起无家可归……现在该往哪里逃?”
芈横咬牙切齿,脸上满是怒意。
这个二愣子太子,一向不懂得压制情绪——此刻的激愤表情被众人看在眼里,群臣无不心里一紧,然后全都若有所思……
话说回来——
若不是熊午良麾下还有上万精锐部曲……就算这厮手里握着那柄颇具威势的平南剑,芈横此刻也真有心想要一剑攮死这个弃城而逃的混账王弟!
熊午良含笑起身,冲着太子轻咳一声:“逃?为什么要逃?”
芈横一愣!
啊?这还用问吗?
司马错已经占据了郢都——现在正沉浸在大肆抢掠的快乐之中,也算是给了咱们这些人一丁点儿逃命的时间。
等三五日之后,司马错的二十八万大军抢掠得心满意足,肯定会腾出手来,尝试继续扩张。
若是坚决依托城墙死守,楚人说不定还能有个三五分胜算……如今没了郢都城墙的庇护,咱们凭什么和人家二十八万联军打野战?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难道熊午良是煞笔?
冬天马上就要到了。
只要在寒冬来临之前,别被司马错逮住……至少还能苟延残喘到明年开春。期间再搞一搞邦交纵横、向秦国低头当狗、抓紧时间重新整编部队,说不定还能延续社稷香火。
再不跑,连这个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了!
熊午良笑着,扫视了一圈儿——众大臣神色各异、心思各不相同,不过有一点倒是一样的——那就是集体懵逼。
“请问太子——”熊午良顿了顿,瞥了远方的郢都城一眼,眼中的杀气一掠而过,然后笑吟吟地说着:“您见过火山吗?”
原本一副兴师问罪模样的太子芈横,现在懵了。
昭雎也懵了。
群臣都懵了。
火山?
只有边上的召滑微微叹气,遥遥望向了郢都的方向……
……
郢都城。
大街小巷里,秦魏韩三国的士卒欢天喜地地搜刮着。
富庶的郢都,财货遍地都是……士卒们忙着往怀里塞各种值钱的东西,挨家挨户翻箱倒柜地搜索,全无建制可言。
唯有被司马错下令封存的国库和王宫,暂时逃过一劫。
此刻,静谧的国库之中。
一支火把,幽幽亮了起来,驱散了这间密闭仓库里的一片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