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严韫签保契,沈辞宁身子弱将来或许不能生育,不能纳妾另娶,一开始严韫跟董氏陈情的时候,董氏的确生气。
奈何架不住他喜欢啊。
她这大儿子端方肃然,板正沉默,淡薄人情,甚少有喜爱的人或者事,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做母亲的如何能阻拦,再者得罪了霍家,或者失去霍家的助力,是一大损失。
来的路上,几日功夫,董氏依然想清楚了。
便应下罢。
再者说,沈辞宁的身子虽说是弱,她今日看着倒是好好的,没有什么病态,长得沉鱼落雁,重要的没有骄矜气。
“子嗣看缘分便是了,家中还有谨哥儿撑着。”
严谨,“”感情,传宗接代繁衍祖庙的压力全都给到了他这一边。
再不想,只能随着董氏的话茬点头,“母亲说的是。”
幼年父亲身去后,大哥成为中流砥柱,一直辛苦劳累,纵然他一个字不说,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严谨知道,严韫并不容易。
大哥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就要成家立业,他作为弟弟,能帮忙的,定然义不容辞。
不就是传宗接代嘛!严谨接下了。
“严家的诚意,我们见到了。”霍旭和楚云烟满意点头。
“原本是想着韫哥儿功成名就,有官职在身再来提亲,谁知我生养他二十几年,竟不知他也是个急性子,片刻不想耽误。”
董氏的话一出,沈辞宁脸色不自然,他看向严韫,见他眼里含笑。
“是儿子急躁了。”甚至接了董氏的话茬。
桌上的人纷纷笑开了声音,两家人欢欢喜喜用膳,时不时说到定亲的安排。
沈辞宁默默听着,低头用膳,偶尔抬眼,都会与男人对视。
他似乎很开心的样子,眉宇中泛着笑意。
用过膳食后,走了定亲的流程,交换了定亲书,沈辞宁在严韫落笔旁写下她的名字。
端正小巧的簪花小楷和走势张扬的狂草。
纵然严韫在外买了宅院,楚云烟依然出口挽留董氏等人在霍家居住,董夫人客气婉拒,楚云烟再问宅院的安置是否妥当,可有需要帮忙之处?
“韫哥儿安排妥当了,多谢夫人。”
既如此,楚云烟不好再说什么,只让人送了严家人出去。
“事情尘埃落定,你父亲和我总算是能放些心了。”楚云烟摸着沈辞宁的脑袋。
见到她乌柔柔发鬓上的珠钗,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便知道她的女儿喜欢那位严公子。
楚云烟故意就着她发鬓中的一支步摇问,“往日不见你簪,可还重?”
霍旭和楚云烟每逢新节气,都会给她准备新的首饰珠钗,沈辞宁与长公主开了成衣铺子。
加之楚云烟在谭江的铺面,纵是皇宫里的公主娘娘,手上的珠钗首饰亦没有沈辞宁手里的珠钗首饰,衣裙样式新颖。
她得到的,既是最贵,又是最新的,最好的。
“母亲,您又取笑女儿。”沈辞宁娇声娇气。
霍旭见她脸红,难得为了女儿呛夫人,“莫要逗辞宁了。”
楚云烟笑,捏沈辞宁的鼻尖,“你父亲总是喜欢惯着你。”
沈辞宁哼哼。
一家子说着话,外头下人来报,说是严韫折返,想要见见沈辞宁。
霍旭说,“方才不是见过吗?”
沈辞宁的心提起来,看向来报信的丫鬟,“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怎么不过来?”
“说是想在垂花门见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