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天下午,王思之提着两壶酒到赵府来。乐—文他兜了几十个荷包,全放在一个提绳布袋里,挂在肩膀上,见人就发荷包。
那布袋扛在他肩上,他腾不出手,让人自己伸手去拿。
赵府的下人一边拿荷包一边道谢,说尽吉祥话。王思之不爱听那些废话,他只喜欢听赵家人叫他一声“姑爷”。
下人们便一嘴一个“姑爷”,王思之一高兴,直接把布袋一甩,全赏了。
等走到赵燕的院子里时,一眼瞧见赵燕正在练武。
她与木人桩搏斗着,奋力练习。大寒的天,她额上尽是汗,那汗染湿了鬓发,她喘着粗气,一看便知已经筋疲力尽。
却还是坚持出拳练习。
王思之走上前喊一声:“燕燕!”
赵燕停下来,瞥见是他,并未意外,未做搭理。
王思之放下酒,走到她跟前,张开手臂贴在木人桩上。“燕燕,你拿我练习罢,木人桩太硬,我怕你手疼。”
赵燕取下护腕,往屋里去。
王思之忙地提起酒跟上去,“燕燕,今儿个除夕,我带了两壶上好的酒过来。”
赵燕微微皱眉,难不成他想灌醉她?问,“给我的?”
王思之提起左边的一壶酒:“这壶是临江仙,岳丈大人的最爱。”顿了顿,提起右边的一壶酒:“岳母大人酒量好,尝遍天下美酒,轻易不敢随意送,我便拿了壶酒性最烈的江城子。”
赵燕道:“原来都不是给我的。你这酒既是送给我爹娘的,你找他们去,到我院子里来作甚。”
王思之忙道:“酒是给岳丈岳母的,人却是给你的。我便是你的礼。”
赵燕不喜欢听他讲这些缠缠绵绵的话。怪让人害臊的。
“你走开,我累了,要歇会。”
王思之不肯走,“我才来,想和你说会话。”
赵燕有点不舒服,许是因为方才练武时太过用劲了,只想让他快点走开,自己好歇下。“你先去前面厅堂坐,等我睡醒了,自然会来找你。”
王思之:“那你记得来找我。”言罢,便提着酒出去了。
赵燕一觉睡醒,脑子昏昏沉沉的,往外一看,天色已暗。
竟已睡了四个钟头。
猛地想起王思之,都过了这么久,他应该已经回去了罢?
不放心,穿戴整齐后往正厅去了一趟。
人不在。
赵燕松口气,还好。今日除夕夜,想必他定是赶着回府和爹娘吃年夜饭。
径直去了东厢房,赵老爷和赵夫人正在喝王思之送的那两壶酒,两人一杯干,倒喝得畅快。
赵老爷见了赵燕,便问:“王长使呢?”
赵燕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