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蚕盐法的败坏,和他们的父亲都已经捆绑在一起了——官家已经暗示了。
所以,现在改革蚕盐法,使之重新恢复一定济贫属性。
等于给他们的父辈解套。
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在这个事情上做文章了。
于是,韩绛也好,吕公著也罢,都只能唱赞歌。
“圣明无过陛下。”
“唯我陛下,仁圣睿智,泽被苍生……”
两位宰相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就立刻开始唱赞歌了。
不管怎么说。
至少在现在看来,两位宰相都觉得,官家的改革方法,是没有问题的。
就算有问题,那也是后来人的问题。
尤其是韩绛,他马上就要致仕退休养老了。
才懒得为未来操心呢。
他现在只想着风风光光的致仕。
也就是吕公著,多留了一个心眼,在拜贺之后,持芴问道:“陛下,老臣斗胆,想请教一下,这海盐和所谓的鱼干,大约是在什么价位?”
无论是太贵,还是太便宜,都会有问题!
赵煦听着,轻笑一声,对着身旁的石得一吩咐:“石得一,将登州月前的海盐盐价,以及那些滞销的鱼虾价格,与两位宰相通报一下吧!”
“诺!”石得一领命,然后上前,对着两位宰相拱手一礼后,道:“两位相公探事司月前在登州市井,所见海盐,分为三等……”
“最上等,每斤海盐约四十钱,次之二十余钱,最末等每斤十余钱……”
“至于滞销之鱼干、虾干,皆小鱼小虾,品相好者一斤不过十余钱,若是劣者不过,数钱而已……”
“若是中枢直接采购,价格只会低!”
这是自然!
大量批发,本来就会便宜,朝廷直接采购,官府黑心一点的话,直接可以打个地板价。
吕公著听着,深深吁出一口气:“竟这般便宜?”
他有些不可思议了。
景佑以前,朝廷规定,蚕盐一斤百钱,价格比私盐略低,所以被很多百姓视为德政。
现在,登州的海盐价格,居然这么低?
而且,还是市价!
换而言之,它的成本价,会低到超乎想象!
所以……
一旦这样的海盐,大量涌入市场。
官盐怎么办?
吕公著一下子就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大宋官盐收入,虽然一直受到私盐的冲击。
但在国家收入比重中,一直不低。
旁的不说,陕西各路实行的钞盐法,每年发行盐钞三百万贯。
这笔盐钞收入是陕西各路边军的军费保证!
同时,大宋官盐其实一直只占市场的一小部分份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