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昨日他刚刚下葬。”
莺莺:“……”
感受到对方的沉默,夏天才缓缓抬眼,礼貌地露出微笑:“你与其他姑娘今后都能放下心来。”
夏天本以为莺莺会给出一些激烈反应的。
床下木箱里沾血的衣服,就算衣物的主人还活着,也是足够触目惊心。莺莺也是受害者之一,夏天本以为她会庆幸于陈晖的死,或者干脆泼辣一点当场大笑辱骂死得好。再不济,也是流露出伤心感慨的情绪,来展现自己曾经受过的伤害。
但是莺莺没有。
什么都没有。
沉默过后,她的神情依然无比警惕,甚至是因为摸不透夏天的来意更是呈现出几分紧张:“他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话说的遮遮掩掩,究竟找我来干什么?”
“他不会再伤害你了,我合该与你说一声,”夏天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好事?”
莺莺又冷笑出声。
“我懂了,”容貌平庸的姑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只是脸上的笑容凸显出了十足的阴阳怪气,“好个性子悲悯的陈家娘子啊,瞅见自家死鬼做过的事,火气没处发、怨气没处放,一想到窑子里的姑娘家还不如你这个死了丈夫的寡妇,顿时心平气和了不是?
“还有闲心过来秀自己的好心肠,要本姑娘跪下来感激涕零给你磕头是吧?有本事你就把这乡里乡外进过鸳鸯楼的男人全杀了,不然跟我这儿说什么废话?!”
说到最后,莺莺总算是动怒了。愤怒的表情让她涂着厚厚妆容的脸变得扭曲又丑陋。
她不是因为自己的遭遇生气,莺莺气的是夏天的言辞中表现出了同情。
这劈头盖脸的辱骂,着实来得不讲道理,可夏天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选择找上莺莺时,夏天就做好这个准备了。
死一个陈晖,这世道还有千千万万个陈晖。每日鸳鸯楼内客人来来去去,不见得就比陈晖好到哪里。
像莺莺这种姑娘,她见惯了的,也为了生存而麻木。
因而陈晖死不死,在她眼里没有任何干系。
夏天并不气恼于她的责骂和怨气,甚至是……
她的桌下按住了自己的小臂。
莺莺这长篇大论落地时,被画皮鬼留下印记的小臂隐隐发烫。
是因为那脱口而出的怨气吗?如果是,那证明夏天也许查对了方向。
面对莺莺的诘问,夏天不卑不亢地开口:“不会让你白走一遭。你别管我为何而来,只消回答我几个问题,银两一分不会少。”
对方拒绝合作,打感情牌也没有用,那就公事公办。
她看向陈昭,后者立刻会意。
书生从怀里掏出几枚碎银,对于一名妓子而言,这可不是小数目。
莺莺见到钱,警惕神情骤然烟消云散。她看了看陈昭,又看了看平静的夏天,踯躅不过瞬间,到底是接过了碎银,径自坐到了夏天对面。
“问吧。”莺莺自顾自为自己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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