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导诧异了几秒,面色变得凝重,叹了口气:“我找你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他慢悠悠说:“其实,这件事情我在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当时,他在走廊里想对你不好的时候,不巧我刚拉开门准备去厕所。我想过出来阻止,但怕事情闹大。”
林绵紧紧地握着杯子,骨节微微泛白,红唇紧紧抿着,清冷美目蓄着情绪。
马导继续:“你当时跑了,我心想应该就没事。谁想到有个年轻人突然冲出来,把x导按在地上就是一顿爆锤,下手又重又狠,拳拳要把人往死里揍。要不是服务员出来阻止,后果恐怕……真的吓人。”
他回想起来,那个人揍人的手法,仍心有余悸。
然而,让林绵心颤的不是对方揍人的手法,而是那个下狠手的人。
有个荒唐的答案在心头盘旋。
林绵眸光动了动,睫毛轻轻颤动,即便克制着仍旧没办法平稳呼吸,她看向马导,“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马导模糊道:“很高很瘦,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但对方手上戴了一枚戒指。”
戒指!
林绵喉头有点涩,她沉默了须臾,问马导:“是江聿吗?”
马导眼神闪烁,低头往嘴里喂了一口茶,含糊其辞,“啊,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马导越是这般闪躲,林绵心里的疑虑更大,她说:“是江聿对不对?”
事到如今,马导抬眸看了一眼,林绵,压低声音说:“你别把我抖出去。当时在场的不止我一个,看到的都拿了封口费的。”
“小江总,不让说。”
难怪了,事发之后她回去找饭店,没有人承认当晚发生了什么,就连监控,也在那个时候坏掉了。
是巧合了,她曾经问过很多次,知情的人都告诉她,那是臆想,不是真实存在的。
她甚至怀疑那道惨叫声是精神错乱的产物。
林绵不再追究时隔很久,马导出于什么目的说出真相。
她端着茶杯,指尖微微有些抖,“谢谢马导。”
马导见她脸色不好,关切地打量着,“你没事吧?”
林绵摇头,勉强挤出浅笑,“没事。”
近日连续下雨,山上突发小范围泥石流。
进山的路被阻断,剧组被迫停摆。
整日待在酒店,林绵心里装着事儿,她跟张导打过招呼,定了机票回北京。
她没提前告诉江聿。
输入密码,房门打开,屋子里漂浮着一股没人住的生冷气息。
林绵放下行李箱,弯腰换上拖鞋,鞋柜里干干净净,除了他的高跟鞋,江聿的皮鞋几乎没动过。
她关上柜门,然后起身朝室内走去,指尖从家具上划过,倒是干净,想必阿姨天天有来打扫。
她的备用剧本整成一叠放在茶几上。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蚕丝被上一点折痕都没有,有点像猫咪巡视疆土一般,林绵将每个屋子检查一遍。
但她突然发现,有个她之前没留意的房间,紧锁着。
转了转门锁,根本打不开,想必是江聿放什么重要物品的地方,她松手,回到沙发坐下。
恐怕江聿也很久没回来了。
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拨通江聿的电话。
响了几声,才缓慢接听。
“江聿。”林绵先开口。
“林小姐。我是林律。”林律客客气气,“老板正在开会,需要帮您转达吗?”
林绵愣了两秒,记忆里江聿就该骑着摩托车全城跑,轰鸣声嚣张又高调,永远热烈,永远无所畏惧才对,而不是现在囿于一张会议桌,被开不完的会,忙不完的应酬束缚灵魂。
“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