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明白了。”初澄悠悠兴叹,“因为遇到的每个人都独一无二的,所以见一个爱一个。”
大概因为总结得过于精辟,穆一洋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初澄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接着说:“你有没有想过,班级里的情侣其实很多,喻老师知道的也远不止一对。他为什么一定要优先处理你呢?”
“一谈恋爱就智商降负,他一定是这么和您说我的吧。”穆一洋低声嘟囔,“因为她的成绩没那么好,负面影响到了我,所以大家都会觉得我们不合适。”
小小年纪,你还真是个恋爱脑啊。这小子被大哥制裁也不冤。
这一次,初澄实在没能忍住,低头笑了起来。
穆一洋的表情显得更委屈了:“您嘲笑我?”
初澄摇头:“你的想法太天真,我都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嘲笑。”
“哪里天真?”穆一洋不太服气。
初澄循循而进,耐心地回答:“大部分的恋爱都是需要对等的,通俗讲就是旗鼓相当,或者说至少三观契合。这样两个人才能互相成就,一起变得更好。也有一小部分是被磨砺过的,但它并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意思,简单的谁会拉低谁。”
学生依然困惑:“那什么是不对等的恋爱?”
初澄说:“是有一方不计较得失地俯身迁就,而另一方,被山崩海啸一样的差距颠覆世界之后还能鼓起勇气,为了爱意追赶、去过和之前截然不同的人生。”
话毕片刻后,穆一洋轻声道了句“不懂”。
初澄一笑:“你现在本来就没必要懂。”
穆一洋越发不理解,说话的节奏都变快了些:“可刚才您说,喜欢一个人是很简单的事。”
“正因为有些喜欢来得容易,它的消退也会容易。所以也只有很少数的早恋能坚持下去。我觉得凡是遇到的人,要么是最后一个,要么就总还会有更好的。”
穆一洋对此若有所思,而后追问:“那怎么样才能判断对方到底是不是最后一个?”
初澄笑笑,音量轻而语速缓:“就看你愿不愿意为她放弃未来的无数种可能。”
看着再次陷入沉默的学生,初老师换了换坐姿:“我觉得你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的状态了。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怎么想的?”穆一洋反复咀嚼问题,却始终无法给出答案,他蹙紧眉头,摇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想好。”
初澄只好叹一声:“我可以做
()主给你一点时间。在你认真思考的过程中,
不让喻老师再去施压。你可以选择稳住自己的成绩,
或者解决外部的干扰,但不要怀着侥幸心理去拖。”
他迎上学生数次躲闪的视线,一句一顿地告知:“在原则问题上,我和大哥的立场完全一样,我们绝不会失职。能明白吗?”
穆一洋无声地点点头。
走廊外,放学的铃声早已经响过。初澄没有留学生更久,扬了扬下巴道:“走吧。”
穆一洋蹭着小步离开了语文组。那种沙沙的摩擦声刚消失不久,办公室的门就再一次被开合了。
“来得这么巧。”初澄仰头,看到一道高挑颀长的身影。
“不巧,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喻司亭倚着桌角直言,“直接进来怕影响初老师教育学生。”
初澄问:“那你听见我说话了?”
喻司亭实为坦诚地颔了颔首,带着恶劣趣味评价:“恩。听起来像是有十年早恋史的。”
初澄噗嗤一笑:“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