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艘龙舟会赢吧,它比后面那几艘都快一些。”
“船头撞掉了。”
“啊?是吗,我没认真看,光顾着看你了。”
傅砚:“……”
郭兼:“……”
郭兼抹了一把脸,鼓起勇气再次抬头望向对面。
他对面坐着一男一女……应该是一男一女吧,反正其中一个穿着女子裙装,另一个看身形听声音是男,但穿了一件宽袖带帽外衣,大大帽子直接罩在头上,遮去鼻尖以上半张脸,只能看见薄唇与下巴。
当然他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穿着裙装人。
方才他还在楼下,那人戴着幕篱出现在他面前,出口声音耳熟到他整个人都有点懵。
后来那人伸手,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结果跑来俩侍卫打扮男子,在那人手碰到他之前,先将他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那人只好收回手,并说了句:“劳烦两位把他带上去。”
说完那人就踩着酒坊和致雅楼墙跃回到了致雅楼二层,身姿轻盈宛若一只翩飞蝴蝶。
郭兼无暇欣赏,因为这回他听得真真,就是顾浮声音!
到了二层他被放到椅子上,有人端来茶水脸盆给他漱口洗手净脸,他懵懵懂懂地照做,直到触及脸上肿胀,痛狠了他才回过神,猛地扭头去看那已经摘下幕篱“女子”。
结果就看到一张无比熟悉面容。
之后他一直低着头,总觉得、总觉得有什么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如今听到顾浮近乎调戏话语,郭兼又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应该在桌底。
注意到郭兼视线,顾浮转头看向他,问:“脑子没被打傻吧?”
郭兼蓦地湿了眼眶,心里涌起无限委屈:“不应该先关心我疼不疼吗?”
“那……”顾浮改口:“疼吗?”
郭兼破音咆哮:“晚了!”
顾浮懒得伺候他,无情又气人地“哦”了一声。
郭兼真就哭了,也不知道是被气哭,还是发现顾浮还活着,大悲大喜之下没控制住情绪,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哭完他又开始吃桌上粽子,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全然没了方才在楼下颓丧。
顾浮看他狼吞虎咽,满身兴奋劲,就问:“这么高兴?”
郭兼怕被人听见,故意压着嗓子,含糊道:“只要将军你还活着,别说你是女人,你就是变成阿猫狗阿狗我都高兴。”
顾浮笑骂:“你才变成猫狗,就这破嘴赶紧找针线让戚姑娘缝了吧。”
戚姑娘是顾浮在北境认识医女,性子泼辣,像极了北境烈酒,前年戚姑娘嫁给郭兼,因嫌“夫人”二字老气,就让身边人继续叫她“姑娘”。郭兼对戚姑娘如珠如宝,时常关心则乱,上京自然也会带着她。
听顾浮提到自己娘子,郭兼又开始傻笑,嘴上还带着刚吃过东西油光,看着格外憨厚,只有顾浮知道这厮心有多黑,狠起来比谁都豁得出去。
郭兼吃完东西擦了擦嘴,也不问顾浮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是问她:“日后我该怎么联系将、姑娘?”
顾浮摘下腰间香包扔给他:“叫戚姑娘到曲玉巷顾家,就说找顾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