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师傅不知道顾浮过去五年的经历,但他也不是一点都不在意顾浮,顾浮离京后他还找顾竹问过,知道顾浮被带去坐忘山,还以为是顾浮偷跑出来习武的事情被家里发现,让长辈罚去寺庙清修的,也因此越发后悔教了顾浮。
如今听见顾浮谢他,尚师傅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忍不住心软——这毕竟是他第一个徒弟,也是他最出色的弟子。
所以他最终还是喝了顾浮递来的茶水。
顾浮端着空茶盏回到姑娘们休息的树荫下,众人纷纷问她怎么了,她再一次把顾竹拉出来做幌子:“我家三弟是尚师傅的入门弟子,前阵惹了尚师傅他老人家生气,我去替我三弟求个情。”
姑娘们信以为真,毕竟刚刚离得远,除了尚师傅那一声叱骂,别的她们也都没听见。
之后继续练习,尚师傅终于不再把顾浮当做透明,还叫顾浮帮他给那些姑娘们调整射箭的姿势。
距离清水阁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宫殿,原叫清思殿,后作为先帝给蓬莱仙师安排的住处,改名为太虚殿。
太虚殿地势不如清水阁那么高,但也能将清水阁底下正在上骑射课的一干人等收入眼中。
忙于公务的傅砚确实没时间去清水阁给顾浮上课,但他知道顾浮下午有骑射课,于是借着入宫见陛下的机会,来了太虚殿。
他看着顾浮给尚师傅帮忙,偶尔还会站在一些姑娘背后给人调整手臂的高度,看着像是将人拥入怀中一般。
傅砚曲起手指,指节轻敲朱色的围栏。
“大人。”秘阁武卫出现在傅砚身后,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一叠信件:“这是从大理寺卿吴夫达、督察院左都御史刘宇水书房中寻得的信件,可证实此二人曾协助英王坐实林庭山一案,并至今与英王私下往来密切。”
傅砚:“送去给陛下。”
语气平淡,下令果决,哪有半点面对顾浮时的生涩与无措。
武卫拿着信件离开,不一会儿又回来,传陛下口谕说要见他,叫他在太虚殿等着,迟点再出宫。
傅砚遵命,并在太虚殿看完了顾浮她们下午的骑射课。
姑娘们结伴离开时,顾浮像是察觉到什么,朝着太虚殿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太虚殿二楼凭栏而坐的国师大人。
顾浮趁没人看见,朝国师大人用力招手。
傅砚看见,展颜而笑,只恨这一天怎么过的这么慢,夜晚为什么还没到来。
皇帝走上楼梯正好撞见这一幕,险些以为自己青天白日见了鬼,还在傅砚对他行礼后,万分担忧地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傅砚:“……陛下多虑了,臣身体无恙。”
“那你……”皇帝转头看向外面,正好看到顾浮离开的身影,于是恍然大悟,并笑着问:“朕是不是该给你们俩赐婚了?”
傅砚也不说是还是不是,直接行礼谢恩,并让陛下把他从选麟中除名。
国库需要选麟圈钱,所以即便顾浮和傅砚成亲,选麟也会继续下去。
但同时,皇帝也不希望让傅砚退出选麟,毕竟傅砚是票选榜首,他突然退出,不知得少多少钱。
皇帝沉吟片刻,道:“既然选麟的目的不再是为顾二择婿,那能不能将已婚的男子也纳入选麟范围?”
皇帝承认,这不是他的注意,而是他与皇后闲聊时,皇后提出的想法。
接下来几天,京城的热闹就没停过。
先是选麟更改参选标准,临时纳入新人选,其中包括不少已经成名,但却因为有家室无法参选的青年才俊,让整个京城为之轰动。
同时选麟小报声明,前期票数依旧有效,引得后来者票数飞速激增,以免才加入就因票数垫底而被淘汰,那也未免太过丢脸。
之后又有人在投票的纸笺上提意见,表示林家少将军虽为京城人士,但本人并不在京城,既然如此,可否让不在京城又符合标准的男子也参与麟选。
皇后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并举一反三,将纸笺投票与选麟小报往京城外推广,京城书局承担不起这么多的产量,路途遥远运送大批小报不方便,那就只送雕版,让当地书局进行量产。
选麟的事情还没热闹几天,接着又听闻陛下赐婚,将眼看着就要二十岁的顾家二姑娘指给了国师大人,再次引起一片哗然。
顾家接到圣旨的那天,顾老夫人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顾启铮更是回不过神,待顾浮从宫里回来,他拿着圣旨脚步虚浮地飘到顾浮面前,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语调轻颤,活像当爹的发现自己儿子糟蹋了谁家闺女,那户人家他还招惹不起,怎一个惊恐了得。
顾浮的嘴角险些咧到后耳根:“你不是老想让我成亲吗?这下如你所愿,恭喜啊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