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明的脸被砸偏,像被扇了一耳光,他面色可怕,硬是没有扬手:“宋析木,别胡闹。”
陈子轻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他执拗地盯着至今还被沈文君拴着脖子的周衍明:“我说真的,周衍明,你这次把我送回去,我就再也不喜欢你了。”
周衍明不当回事,可他心口却出现了一个幻觉,近似被枕头扎了一下:“你非要在这时候跟沈教授争个一二是吧,你是你,他是他,你们相差十几岁,不在一个赛道,你为什么就这么想赢过他?”
陈子轻红着眼,偏执地尖声道:“对,我就是想跟他比,我就是要你在我和他之间选我!”
周衍明释放出一股带着强制意味的信息素。
没能分化的少年不受影响,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他固执地不让泪水掉下来被周衍明看见,两只手死死捂住眼睛。
周
衍明首次感到无奈,他把车掉头。
耳边是少年神经兮兮的笑声:“我会找别的alpha,我自己找不到,就让我哥哥帮我找。他身边都是优秀的alpha,有他帮我,我不愁没有人陪我玩,周衍明,我不要你了。”
周衍明差点将车开进草丛里,这小屁孩真能折腾人,说得就跟老子是他的什么东西一样,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少年伸过来一只手,摸了摸他被毛巾扇红的脸,轻轻柔柔地说:“周衍明,你听沈文君的话把我丢下,我就把你的号码删了,再也不会给你发信息打电话,你来我家找我,我也不见你,像今晚这样你在电话里叫我下来,我就冒雨出来找你这种事,不会再有了。”
周衍明的心口再次出现了针扎的痛,不是幻觉,是真实发生的,提醒他这代表着什么。他眉头紧锁,沾着浓郁烟味的唇抿直:“回家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陈子轻靠回椅背上面,有气无力地笑了两声:“没有什么想跟你说的了,从明天开始,我就当作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周衍明把车开回虞家门口:“衬衫你拿,”
话没说完,陈子轻就头也不回地下车,车门被他甩得“嘭”响。
周衍明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他绷着脸开车离开,车子一溜烟就消失在雨夜不见了踪影,像在竭力逃离让他烦心的人和事。
陈子轻踩着一地的雨水回家,他早就算计着对周衍明冷却下来,就好比放风筝跟钓鱼,总要拉一拉扯一扯手上的线。
就是缺个机会。
这不,机会来了,接下来他要晾着周衍明了。
不知道刚才的戏演没演过了,淋的这场雨值不值得,他大脑使用过度有些缺氧,希望他今晚能一觉到天亮。
陈子轻隔着身前扒在皮|肉上的湿衣服抓抓脖子,幸好他下楼前把红绳摘下来了,不然符就湿了。
这雨怎么跟石头子似的,都把他的脸砸疼了,他加快脚步。
前面不远隐约有脚步声。
陈子轻的身子滞了滞,他抹开贴在额前的发丝,打着喷嚏抬起头,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哪都在滴滴答答。
虞平舟手持一把伞向他走来。
陈子轻眨了眨眼,雨水从他眼睫上坠落,虞平舟让沈文君找周衍明,也料到周衍明一定会照着沈文君说的做,这是把什么都掌握在手中,没有失算过。
虞平舟现在不可能对他生出弟弟以外的心思,纯粹是兄长立场。
不准弟弟深夜跟个alpha外出。
真传统。
陈子轻撇撇嘴。
进了客厅,虞平舟把伞交给佣人拿去放起来,他换着脚上脏了的鞋:“析木,你上楼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下楼喝姜茶。”
陈子轻没接一个佣人送过来的大毛巾,他一张脸冷白,眉眼被衬得浓黑尤为惊艳:“是不是你让你未婚妻给周衍明打电话的?”
虞平舟坦然:“嗯。”
陈子轻啃着手指关节,不解又焦躁:“你不都让我自己承担后果了吗,为什么又要阻拦我?”
“没有阻拦你交朋友。”alpha高他很多,目光从上到下,密长的睫毛垂盖下来,“是周衍明的信息素不安分,他今晚会要你。”
陈子轻心里咯噔一下,周衍明那家伙怎么……
虞平舟接起电话,他简短地应了两次,结束通话道:“析木,我出一趟门,你早点睡。”
陈子轻吐出齿间被他啃出牙印的手指关节,舔|掉流到嘴上的水珠:“你不准我出去,自己出去?”
他仰望欲要出门的alpha,一双眼带笑:“哥哥,你不能这样,我回家了,你也不能出去,你要在家里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