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你的下辈子送给他,让他替你承受,让他自作自受。”
鬼魂冰冷的死气顺着陈子轻的脖颈蔓延到他嘴上,充满蛊惑诱导的声音在陈子轻耳边响着,他的眼神稍微一涣散,心脏就被滚烫之物刮得鲜血淋漓,由不得他分神,他颤栗不止。
陈子轻涕泪横流地大喊大叫:“我下辈子还要分化成s级oga,还要在虞家做少爷,还要在长陵大学做宋教授——”
每当陈子轻指向性地说清楚一点,沈文君的脸就扭曲了一寸。
病房,阳光,纸青蛙,所有都变得扭曲。
而后逐渐破裂,粉碎。
再重组。
还是阳光明媚,那个病房。
只是没有沈文君的身影,也没有纸青蛙。
陈子轻浑浑噩噩地坐在窗边。
“宋先生,你把你的左手给我啊,你不给我,我怎么把你那只手的指甲剪短。”
有陌生的声音响起。
陈子轻循声看去,但他看见人脸的那一瞬,他就知道,这是他的护工,一个女beta,从他住进精神病院开始就在他身边照顾他。
为人勤劳本分,就是有点喜欢唠叨。
陈子轻翻动脑中记忆,他是自己把自己关进精神病院的。
原因是……
几个月前,他把心脏不适的虞平舟捅伤,推下了楼,母亲跟虞华章听到他的尖叫,匆忙赶过来,双方都被他抓伤咬伤了。
是的,人生扳回来了,原主的母亲就没死,活得好好的。
不过,她跟虞华章离婚了,目前单身,以虞家准儿媳的身份住在虞家。
准儿媳就是他。
今年是他跟虞平舟订婚第七年。
他二十九岁。
也是他发病的第五个年头。
他二十岁以前都很健康,没看出精神疾病的端倪。
二十二岁订婚,二十四岁发病,二十九岁住进精神病院。
在那之前的五年,他把身边人祸害了个遍,没一个幸免,但凡是想陪伴他照顾他把他医好的,都被他所伤。
而虞平舟自那晚昏迷至今。
陈子轻的脑中浮现出虞平舟倒在楼下血泊里的画面,他的胃里一阵痉挛,干呕了几声。
女beta熟练又利索地搀着他去卫生间。
陈子轻对着马桶呕吐,他吐得昏天暗地,站都站不住,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在女beta身上。
被喂水漱了口,陈子轻虚弱地说:“我想见我哥。”
女beta委婉道:“过几天就是您母亲来探望您的日子,有什么事不如等到那时候说。”
陈子轻嘴巴一扁,委屈起来:“我想见我哥……”
女beta顺着他清瘦的背脊:“宋先生,您别为难我一个打工的,这方面我做不了主。”
陈子轻恹恹地被她扶出卫生间。
躺到单人床上的时候,陈子轻忽地一把抓住女beta的手臂:“去叫江医生!我要见他!”
女beta说:“江医生在国外参加学术研究。”
话落,工作服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她接听:“喂,江医生。”
看了眼已经爬起来的病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