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的时候,庄矣才穿回去的衣服又脱了,被他放在腿上。
陈子轻把房里的大灯开了,他先是给庄矣后背的鞭痕消消毒,再按一瓶药的喷头,把喷剂对着那道深雪点增多已然肿起来的鞭痕,从上往下地喷。
“我让你跪下来挨鞭子还要说请少爷赏赐,是想玩玩,”陈子轻忽然说,“庄矣,我可以玩吗?”
庄矣背对他,面无表情道:“少爷想怎么玩都可以。”
陈子轻从他一条胳膊边探出来,歪着脑袋看他:“那我下次想玩别的还找你。”
庄矣的眉骨若有似无地抽了一下。
后背上有轻轻的呼吸,像羽毛,也像枝头最嫩的叶子扫过,他不自在地绷了绷身子,隐忍着承受现状,不躲开。
直到身后的人说:“好了,庄矣,你晾会儿背再把衣服穿上。”
庄矣不动声色地吐出气息。
接下来半个月,陈子轻都只对着庄矣做任务。他身边四个也不知道是怎么看待他的性情变化,是不是有点兴致,看他能搞出多大的水花。
气温骤降,这年的第一波寒流来袭之际,庄矣开车去了趟影视城。
涂荦荦知道他要过来,又是洗澡又是喷香水,衣服换了十几套,经纪人跟十来个助理都挑不出好坏。
一线艺人的私服,哪有档次低的。
涂荦荦精心准备许久等来庄矣,他满脸藏不住的喜悦:“我接到你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做梦,没睡醒。”
庄矣将一束花给他。
涂荦荦受宠若惊地接过花抱在怀里:“你第一次送我花,在哪买的啊,这么香。”
“路上花店买的。”庄矣没坐下来,也没打量他布置过的房子。
涂荦荦把桌上花瓶里的鲜花扔掉,换了水,将他买给自己的花放进去,爱不释手地抚摸叶子和花瓣。
“你今晚会留下来……”涂荦荦边说边扭过脸看庄矣,冷不丁地发现了什么,脸色一变,注意力顿时就从花转移到他身上,“你的后背是不是受伤了?”
庄矣在看手机,闻言面不改色。
那位天天抽他鞭子,偶尔一下,偶尔两下三下,技术太烂,握鞭的手始终都是抖的颤的,力道不稳,导致他整个后背鞭痕新旧交错,上药的技巧同样差到家。
昨晚抽了他五下,用力也大,抽完像是突然从梦魇中抽离,丢掉鞭子不知所措地蹲在他面前,想碰他又怕让他更疼,紊乱的轻喘喷洒在他面部,下一刻就说——
“庄矣,你背上的伤好漂亮啊。”
庄严告诉审视他的年轻人:“我的后背没受伤。”
“是吗?”涂荦荦快步冲到他背后,非要掀他衣服查看,被他抓住手说,“注意点。”
“注意点?”涂荦荦瞪大眼睛,“我们是夫妻,你是我丈夫。”
“不过是名义上的。”庄矣松开他的手。
涂荦荦的呼吸快起来,是,他们协议结婚,没感情,所以他不能越界过线。
庄矣已经是他丈夫了,这是他做梦都求不来的结果,他不该奢望这段婚姻名副其实。
可贪婪是人的本性。
哪怕他一开始就清楚庄矣对他无情无爱,依旧会在每次得不到相等的回应时产生埋怨和失落,并不死心地觉得总有一天会让对方爱上自己。
涂荦荦浑身找不到一丝大明星的光芒:“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庄矣双手放在西裤口袋里,风度翩翩的样子,他若不说,没人会把他和大家族的管家联系到一起,比起管家,他更像是贵公子。
“少爷说艺人拍戏辛苦,”庄矣道,“让我来看看你。”
涂荦荦指着花瓶里的那束花:“它呢?”
庄矣直白的话语犹如利器:“少爷说我去见妻子不能空着手。”
涂荦荦那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