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心里突突的,完了,完了完了,看这小兔崽子的表情,十有八九是在他这儿玩躲猫猫,把他从进房间到现在的举止都收进眼底,没被他发现。
搞什么嘛。
这下好了,他一直瞒着庄予恩,到头来就走向,早知道就主动提出来了。
陈子轻的心思转得快,周今休当时突然凑近他,压低声量跟他提起那份亲子鉴
()定,八成是知道庄予恩就在他的房间里,心血来潮地提了一句。反正他不信周今休那么做是暗示提醒他,庄予恩的存在。
既然庄予恩看见了他的日常任务,那他就没法找借口糊弄过去了。
怎么办?
庄予恩没起身,他就以蹲着的姿势仰头,目光带着强势的意味,锐利地质问道:“爸,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陈子轻不假思索:“大人的事,小孩子别……”
“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这种白痴话堵我,我是小孩子吗?”庄予恩徒然低吼,见他受惊白了脸,不得不深呼吸压下莫名的火气,“是不是只有周秘书?”
陈子轻摇头。
庄予恩依旧一眼不眨地盯着他:“还是说,除了我,别的一个不少?”
陈子轻没否认,他寻思,庄予恩差不多应该可以认为这是他整治管束下属的一种方式,可以翻篇了吧。
谁知庄予恩“唰”地站起来,他梗着脖子双眼赤红,喉咙里再次发出怒吼:“你偏心!”
陈子轻:“……”
小白眼狼,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回你了。
庄予恩吼完意识到自己说的什么,他一张脸青红相接,想把丢脸丢大发了的三个字撤回去。
【他妈的,我失心疯。】
陈子轻问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
庄予恩的眼神飘忽不定,这是在找借口忽悠的前兆。
“我把卷子写完了。”他答非所问。
陈子轻转身去休息厅,听少年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张口就来,“我跟你说实话,那次我在晚宴上喝了掺杂致幻药的酒水这事,你没忘吧?”
庄予恩愣了愣,一步步地朝他走近:“我怎么可能忘记,我差点成了没有爸的孩子。”
少年恶狠狠道:“那个投毒的私生子死了,他要是不死,我肯定冲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坏蛋,欺负我爸爸。”
陈子轻受不了庄予恩,他很想说行了行了,演得他都要吐了,跟个小学鸡似的。
“虽然那药效稀释掉了,却还是给我带来了影响,”陈子轻表情严肃,“我一到晚上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心理思维,想要……”
庄予恩会意孝顺地接话:“打人?”
陈子轻见他已经跟自己面对面,就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其实是我在酒店产生死后被鞭尸的幻觉留下的后遗症。”
庄予恩沉默了下来。
“就是这么一回事,创伤后遗症。”
陈子轻心里七上八下,这次能打发了吗?可以了吧,毕竟庄予恩年纪小好糊弄。
“爸,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误解你。”庄予恩懊恼自责地握住他肩膀,低着头看他,“周秘书没给你安排心理师吗?”
陈子轻说:“安排了,结果是没有病,心理健全。”
【什么他妈的庸医。】
陈子轻脸上都是少年热烘烘的气息:“所以宝
贝,爸爸那么做是在治病。”()
庄予恩再次沉默,他不开口,手掌严丝合缝地贴着扣着面前人单薄病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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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咳嗽,唇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