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观棋不认同地说:“兼职就不挑了,七块钱也是钱。”
而后在同情的眼神注视下,以酸涩励志的形象离开了教室。
夏观棋下班去了小姨那边。
程萍虚弱地靠在床头,暗沉的脸颊深深凹陷,她时日无多,周身弥漫着死气:“不是叫你别过来了吗?”
夏观棋为她倒水:“我不放心小姨。”
程萍就着侄子的手喝了一点水:“福来多那个……”
夏观棋挑眉:“小姨你说我同学望北遥?”
程萍已经对那年轻人没什么印象了:“他知道你为他跟我借钱,都跪地上求我了吗?”
夏观棋垂头:“这个他没必要知道,是我自愿的。”
程萍拍了拍他的手背:“傻孩子,希望你的好心能有回报。”
“我是乐于助人,要什么回报。”夏观棋说,“小姨,我想给小姨夫跟表姐上柱香。”
程萍眼中浮现哀伤:“去吧。”
夏观棋站在两个遗像前,遗像上的父女都在看他,他不信鬼神之说,即便灵堂没开灯,只点着蜡烛,也不觉得阴森可怕。
香炉里的香燃烧着,夏观棋拆开一包夹心饼干,一块块地吃完,他舔||掉唇上的粘腻奶油,接起电话。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回道:“就是明天的事了,恭喜,老母鸡汤?好
,我过去喝一碗。”
大几十分钟后,夏观棋出现在一处老旧居民区,他敲开了一扇院门,有人领他去屋里,把一碗热腾腾的鸡汤放在他面前,动作粗野,鸡汤溅出来一点,被他拿纸巾细细擦掉,引来几声笑弄,笑他是个小白脸,书呆子。
夏观棋端起鸡汤,吹吹。
坐在他左边的中年人啃了一堆鸡骨头,啤酒瓶倒了个,说话时满嘴酒气:“小夏,这五十万,只能抵掉你的两万,别怪哥不够意思,我是看在你每个月都准时还钱的份上才给你这个数,要是旁人,顶多两三千,不可能再高上去。两万不少了,能让你好好喘口气。”
夏观棋看起来不敢有怨言:“刘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哥见他上道,满意道:“鸡汤好喝吗?”
夏观棋说:“好喝。”
刘哥露||骨的视线从他脸上扫到他身上,他若无其事地喝着很腥的鸡汤。
屋里气味浑浊,臭脚丫子味压过了其他味道,几个手下在一块儿喝酒吃肉,其中一个被同伴们的眼神推动着问老大。
“哥,那餐馆都没动,还正常开着呢,咱怎么不要个一百万?”
刘哥寻思今晚搞一搞大学生:“你懂什么,把人逼急了,事情有可能乱套,这次先要个五十万,下次再说。”
几人一听这话,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还是刘哥脑子好使,反正人跑不掉,咱缺钱了就把人绑了要点,量他们也不敢报警。”
“明天五十万到手,咱找乐子玩去。”
刘哥大力拍夏观棋的肩膀,暗示性地捏动:“多亏了小夏想出来的点子,不然咱们哪有这发财之道。”
夏观棋咽下油腻的鸡汤,他本来没想算计望北遥。
只是出现了突发情况,让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他不得不这么做。
如今真做了,还要防止望向春被撕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不忍心让望北遥难受。
肩上的手移到了背后,夏观棋胃里一阵翻涌,他在吐出来前找了个借口全身而退,临走前有意无意地看了眼望向春被关的屋子。
“那女的精着呢,差点让她给跑了,被我们抓回来后多绑了根绳子才老实。”送他出去的人说。
夏观棋理了理领口:“你们看紧点吧。”
离开小屋后没一会,夏观棋走着走着,前方忽然出现了两个人,腰上别着枪,他意识到什么,脸色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