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询问结束,有些士子如蒙大赦,赶紧避到一旁,有些却不放弃机会,凑过来套近乎:“郭武卫,我认得你,你原本也是应举士子,如今却解褐入仕,为国效力,真是一大快事啊!”
“郭武卫威武,前途无量,我等愿写文颂之,可否赏脸去醉今朝一饮?”
看着一张张讨好的面容,郭元振明知这样会得罪人,还是忍不住往地上唾了一口:“险些与你这等人同科,真是耻辱,呸!”
说罢,心情畅然,转身就走。
出了屋子,却见李彦站在外面,淡淡看着李守一。
而这位刚刚还嚣张的宰相之子,已经吓得脸色苍白。
五品绯袍和八九品的青袍是完全两个概念,他一个庶出子,站在李彦面前,动都不敢动一下。
郭元振上前赧然道:“六郎,我刚刚没控制住……”
“元振,你骂的很好,不过别仅限于口头痛快,这等霸凌之辈,事后得好好盯一盯他们!”
李彦提醒道:“去找一找飞钱,张阳那遗失的飞钱可能也在他们手里。”
郭元振恍然大悟,立刻返回,李守一的脸色,则马上变了,眼珠滴溜溜乱转。
果不其然,郭元振带人进了屋内,不多时就拿着两张飞钱出来:“真是一窝坏种,李思冲滥杀百姓,此人小小年纪,就欺凌同科到了这般地步,简直可恨!”
李彦听他老气横秋的语气有点好笑,对于一窝坏种这形容则十分赞同,摆了摆手:“此人确有嫌疑,带去内狱审问!”
李守一赶紧叫了起来:“冤枉!冤枉!我只是与张守义玩闹罢了!我自己也中毒了,岂会下毒?”
听到玩闹二字,李彦目光微寒,却也没有被情绪左右,询问道:“将你抢夺张士子丹药的前后经过,详述一遍,不得有半字虚言!”
李守一的说法跟屋内倒是相差不大:“听说张守义服了那丹药,文思如泉,写出的文章我也看了,确实是佳作,我若有此药,便可高中,就去寻他买药……”
他满脸冤枉:“我一开始真的没想抢,我告诉他我的家世,甚至愿意出价二十贯一枚,我的价格都比别人高一倍了,还不够诚意吗?可张守义偏偏不卖,无奈之下,我才带人围住,结果他死死抱住药不给,我们才打了他……”
郭元振挥了挥手中的钱票:“然后又抢了他的飞钱?”
李守一连连摇头:“飞钱不是我抢的,后来才发现在我屋内,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郭元振冷笑:“你既然发现了,为何不还回去?”
李守一挺理直气壮:“他都死了,我怎么还?”
郭元振气得一脚踹过去:“你们殴打他,抢他的丹药,抢他的钱财,结果说是玩闹?来来,我也跟你玩闹玩闹!”
李守一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别打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彦淡淡的道:“你会再犯的,因为你只是恐惧于更强的暴力,而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误。”
郭元振冷笑一声,凑到李守一耳边嘀嘀咕咕起来。
一番话说完,他把李守一硬生生提溜起来:“走,我带你去见丘兄!”
话音刚落,手上猛然一沉,郭元振冷笑着将这滩烂泥往地上一丢:
“丘兄之名,可止恶人啼哭,他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