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样子,在虞笙眼里,犹如…诈尸。
她良久才缓过来:“你还没睡觉?”
“没呢,”段昭哼哼了句:“疼,睡不着。”
虞笙又着急又不知如何是好:“你家里有止疼药吗?不对,你能吃药吗?你队医走的时候,没给你留下什么药?”
“吃了,”他说:“药劲儿过了,不能再多吃了。”
“这可怎么办,都这么晚了,”她急得团团转:“要不带你去挂个急诊?”
“骨头折了哪有不疼的,”段昭话里虽是在宽慰,却微不可察的弯起嘴角:“你抱抱我,我也许能睡着。”
虞笙:“?”
好像不对劲。
“那你去睡吧,也不早了,”他慢悠悠的改口:“我自己再疼一会儿。”
虞笙:“?”
少女,此刻,明知前方有坑,也得义无反顾。
谁让他是病人呢。
谁让她是来照顾病人的呢!
她只留了一盏落地灯,倚着床头坐下,把被子裹在他身上,试图营造舒适的睡觉气氛:“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从前,有个小孩,不睡觉,山里的老马猴看见,就说,小朋友,你不想睡觉,我带你去玩好不好,然后,他就把小孩带到了他的胃里……”
“把灯关了吧,”段昭撑起身子,胳膊绕过她关灯,关完,他头轻轻的靠在她怀里:“别让老马猴看见我们。”
*
兴许是骨折的疼,影响了睡眠,段昭很早就醒了,醒来时,看见怀里软绵绵的小姑娘还在睡。
昨天晚上他赖在小姑娘怀里,缠着她聊了很多有的没的,聊得她困极了,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他把她在床上放好,盖上被子,手虽然没想怎么着,但脑子却不由自主的闪过贺老师以前给他看过的那些小h片。
身体里的某根神经线,在蠢蠢欲动。
然后他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抻另一床被子,背对她,数绵羊睡着的。
后来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钻到他怀里的,睡觉还很不安分,他托着腮,侧躺看着她,皮肤白得能看见一层透明的小绒毛,嘴唇微红,一对睫毛很长,像两把小刷子,他忍不住碰了碰,她脑袋在他怀里蹭,睡得更实。
像只懒兔子。
睡在了狼的怀里。
狼难以自禁的,低头,嘴唇触碰兔子的鼻尖,好像偷食禁果,心里有种莫名的紧张和兴奋。
虞笙昨夜睡得格外踏实,怀里抱了个热烘烘的炉子,一觉自然醒,她半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少年闭着眼,雕刻般清晰的下颚线正在慢慢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