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这样的伤了,就是不小心蹭破了点皮那也是天大的事!”
华大姑奶奶通红的眼眶又泛起了湿意,勉强忍住了,伸手去扶宁河长公主,“祖母,我们进去说吧”。
宁河长公主猛地甩开她的搀扶,冷笑,“进去干什么?我是来接酒酒的!你以为我是来看你的么?”
华大姑奶奶愣住,从小到大,祖母从未如此声色俱厉地训斥她,更别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了。
“出嫁从夫,自是事事桩桩以夫家为重,你小姑别说是让你给她剥虾,就是让你伺候她沐浴,你也得听着!
你倒好,懒得连个虾都不愿剥,怨不得你小姑拿开水泼你!
从小到大,我教你的妇言妇德你都学到了哪?”
宋学庄和昌平侯夫人一愣之后,简直恨不得喊上一声“长公主贤明”!
怪不得宁河长公主贤明远播京城内外,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昌平侯却惶恐上前半步俯身长揖,“长公主恕罪!小女年幼不知轻重,待得她伤愈,老夫一定重罚!”
宋学庄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忙解释道,“韫姐儿平日不是这样的,今天人多,二妹妹说话又——”
他说到这忽地感觉到宁河长公主的目光看了过来,明明和平日看他的目光也没有什么不同,他却无端觉得头皮发麻,嘴边的话就再也吐不出去。
昌平侯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忙补救道,“韫姐儿实在是不知轻重——”
宁河长公主摆手,“侯爷不必自揽罪责,这件事谁都怪不到。
怪只怪本宫这个孽障不知道出嫁从夫的道理,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她妹妹。
说起来都是她父母命苦,死得早,本宫一个人将她拉扯长大,难免疏于管教,倒让她成了这副模样!”
华大姑奶奶听宁河长公主提起了故去的父母,强忍的泪水决堤而出。
华平安也垂下眼,若是祖父和父亲还在,长姐和二姐姐绝不会受此欺辱,祖母也不必一大把年纪还要为他们姐弟操心奔波。
昌平侯头皮一炸,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华家男人保家卫国,战死沙场,留下孤儿寡妇,却被他们如此欺辱,传出去,皇上不降罪,世人的口水也能淹死他们。
宋学庄忙也跪了下去,见昌平侯夫人站着不动,忙扯了扯她的裙摆。
昌平侯夫人刚刚被昌平侯吓住了,瞥了昌平侯一眼,不甘不愿跟着跪了下去。
他们这一跪,仆从仆妇们自然不敢站着,刷拉拉跪了一地,看上去蔚为壮观。
孟姜得意朝苏鲤一扬下巴,瞧,还是长公主镇得住场子吧?
苏鲤,“……”
完全不想看到那张得意的脸。
宁河长公主面色淡淡,“侯爷不必行此大礼,本宫没教好孙女儿,实在是对不住侯爷,更经不起侯爷如此大礼。
这就带这个孽障回去,教好后再送到宋府来,免得辱没了她祖父、父亲的英名”。
她说着扶着苏鲤的胳膊往回走,见华大姑奶奶兀自站在那默默流泪,厉声喝道,“还不走?你是非得要人真得烫坏了你的脸,才肯回去好好学规矩?”
华平乐扶着华大姑奶奶跟上,昌平侯忙要拦,孟姜皮笑肉不笑开口,“怎么?
贵府三姑娘拿开水泼华大姑奶奶,侯爷这是又要拦长公主凤驾?果然虎父无犬女啊!”
昌平侯不敢再拦,也知道宁河长公主盛怒之下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还不如等她气头过去,再缓缓图之,只得带着昌平侯夫人和宋学庄恭敬将宁河长公主一行送出了府。
……
……
到华府后,苏鲤拉走了还不想走的霍延之和孟姜,华平乐姐弟三人陪着宁河长公主回了椿华堂。